位处顶楼的旋转餐厅内听不见聒噪的蝉声,耳边只有舒缓的钢琴演奏和人们压低音量的低语。
d旋转餐厅没有包厢,所有顾客都在像玻璃房般的大厅内用餐,白天能透过玻璃顶看蓝天,夜晚能观星赏月,如果是靠窗的位置,还能欣赏夕阳和城市夜景。
周望舒和陈迟俞约的7点,那样用餐时既能看到夕阳又能共赏夜景。
陈迟俞很有绅士风度地提前了二十分钟到餐厅,对他这种大忙人来说,二十分钟时间已经是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
周望舒也挺尊重他的,提前了一分钟抵达餐厅。
她到的时候,陈迟俞正看着窗外,夕阳斑驳如金箔落在他眉眼,将他的侧脸勾勒的出薄釉晕染般的阴影,线条清晰而深邃,像倾墨而成的一幅画。
周望舒站着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走过去坐下。
坐下后,她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脸上,他实在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男人。
余光瞥见她,陈迟俞回过头。
她今天穿了一条很有港风韵味的复古长裙,像上世纪风情万种的摩登女郎,妩媚动人却又丝毫没有媚男感的艳俗,很有当年绝代美人的风采。
“本来不想打扰陈先生看风景,但穿高跟鞋站着实在有点儿疼。”她语气里透着股浑然天成的娇嗔,蛮可爱的那种做作,声线却柔和又慵懒,有种难以形容的风情。
“抱歉,没注意时间。”
说完,他将菜单推给她,“周小姐看看想吃什么?”
周望舒拿起菜单,随便点了几道看得顺眼的法式料理。
完事儿,她的视线又落到陈迟俞脸上盯着他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目光坦荡又直白。
“我脸上有东西?”陈迟俞语气平常地问。
“是有点儿东西。”
陈迟俞大概是听出了她这话的另一层意思,眉梢微微上扬了一分,但他又像没听懂般问道:“有什么?”
周望舒:“有点儿好看。”
听了,陈迟俞极淡的牵了下嘴角。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一道带着讽刺意味的声音在这时从周望舒后方传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暧昧,“哟,约会呢。”
周望舒根本不用转头去看,光听这令人倒胃口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又蠢又癫的周晋宇。
在她身后的周晋宇俯下身,一只手搭在她靠着的座椅上,看一眼对面的陈迟俞,然后阴阳怪气的说:“周望舒,这个不是你在国外成天追着跑的那个男的吧,还以为你是个痴情种,怎么刚一回国就换了个男人勾搭。”
“你别冲着我说话,”周望舒连眼神都懒得递给他,“你有口臭。”
“你!”周晋宇想骂她,但忍住了,倒不是因为这在公共场合,而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恶心她。
他抬头看向陈迟俞,“兄弟,别看她现在人模狗样的,其实就一泼妇,听我一句劝,离她远点,不然……”
他话没完,因为周望舒拿起旁边的杯子泼了他一脸水。
不是说她泼妇吗,嘿,她就是,泼死他个龟孙。
顺便再骂上一句∶“几个月不见,周晋宇你这满嘴喷粪的本事是越来越长进了。”
“周望舒我艹你母!”
周晋宇用力抹了把脸,扬起胳膊就要跟周望舒动手。
周望舒出于本能缩着脖子闭上了眼,一秒后,耳边传来一声惨叫,惨叫声当然不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她睁开眼,看见原本站在她面前的周晋宇竟然跪在了她面前。
陈迟俞站在周晋宇身后,反钳着他的一只手。
这会儿,周晋宇嘴里疼得直倒吸气,五官都扭曲了。
周望舒料到了陈迟俞会帮她挡下周晋宇,但周晋宇那么大个块头,她完全没想到陈迟俞能一下子让他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而且,周晋宇看着像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陈迟俞面上却是毫不费力的样子,眼底也毫无波澜,神情依旧镇定淡然。
周望舒心里顿时卧槽一声。
看来……他不止是长得有点东西啊。
她不禁想到一句话:有些人表面上玉面书生,背地里苍南猛兽一身肌肉。
因为这句话,周望舒的目光控制不住朝他手臂看去——
他身上原本合身的西装此时完全被肌肉撑了起来,都不用脱衣服就能看出非常有料。
周望舒体内那好色的dna顿时就动了,都快要控制不住想上手扒他衣服了。
在她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陈迟俞那快被肌肉撑爆的西装上时,餐厅经理带着几个服务生赶了过来。
陈迟俞将周晋宇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他们,“把他丢出去。”
餐厅经理并不认识陈迟俞,但大概是他气势太盛,加之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很重,餐厅经理直接选择了听从,让人架着周晋宇就把他往外拖。
也不知道陈迟俞在周晋宇身上使了什么暗劲儿,这么长一段距离,周晋宇还疼得没缓过来,愣是一声没吭。
“陈先生……”周望舒看向陈迟俞,挑着眉问他,“这是会格斗?”
周晋宇当然不止这一次想对她动手,大多时候都是她死党朋友安弥收拾的他,安弥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格斗术,她记得安弥有一回也是这样对付周晋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