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呈奕是一头嗜血阴暗的独狼。他的生命里, 皆是肃杀与血战,与恬谧平和半点搭不上边。
可有一点却成了例外。
他尤其喜欢秦葶养的一对雪兔。
在这一对暖白可爱的雪兔面前,他这头狼也变得短暂驯良起来。
一别两年, 较从前相比,好似也圆胖了一些。
一双兔眼不是腥红,而是若春来时桃花盛浓时的软粉色。
他两只手掌围包住兔头, 拇指围在兔目上流转,直到感到兔目很快便挺突,他才满意一?????笑。
夏日炎炎最是难捱,可此刻的何呈奕可不管不顾那么多,他于榻上坐好,将秦葶固到身前来, 秦葶也只能跪坐下来,亲眼见着何呈奕将整张脸埋于雪地之间。
......
狼就是食肉动物, 他就是要吃兔子的, 两年不曾开过杀戒,此次当要饕足一番。
秦葶被他扰的心烦意乱,手掌捏成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在他的肩头。
他全然不顾,按着她的背脊将人放下, 随后头面上移, 又轻轻吻咬住秦葶的唇角。
大手依旧轻拢兔头。
唇齿间含混着说了一句:“别动。”
秦葶才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被他一下子堵了回去,
强压制着, 何呈奕显见着额头处青筋暴动起来,细密的汗珠子浮在上头, 仅看着便觉着热,
他的晧齿咬在秦葶的唇上, 许是感知到了秦葶此刻的变化,他喘气的工夫放肆低声言道:“秦葶,叫朕的名字。”
他对此事素来固执,因秦葶一次也未曾唤过他。
他本以为,这回哄着她便可。
秦葶闭了眼,就算是此时也要跟他反着来,这好似她唯一可以反抗的方式一般,她双手指尖儿搭在何呈奕的下颚处,将他的面颊带离的自己更近了一些,当真将唇凑到他耳畔去,用气声咬字清楚的唤了一声:“阿剩。”
便觉身前人脊背一僵,随而连手上动作也跟着停住,他稍别过脸,鼻尖儿抵着秦葶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阿剩,阿剩,阿剩......”秦葶迎难而上。
知他最听不得这个名字,秦葶便偏要气他,就是不能让他万般得意。
随他如何就如何。
“你想死吗?”他面容稍抬高了一些,难得的是,眼中没有愠色,再不似前两年,一听这个名子便发狂发怒的模样。
不仅如此,仿似还夹杂了些戏谑之意,让秦葶暗觉不妙。
他说的死,是哪个死?
瞧着面前的人脸色微变,似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会事,何呈奕眼眸微弯,笑颜四溢,下一刻他手上力道加重两分。
......
像是何呈奕这种人手不染尘,下厨房这种活计计更是做不得,可偏却就生了一双和面团的巧手,因方才秦葶叫出阿剩那一名字,他报复似的重按两下。
秦葶从前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疾风骤雨,但此回不同,是久别重缝,加之前些天吊了几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很清楚。此刻她才悔不该方才由着自己的性子,只图嘴上痛快火上浇油。
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她想解释,但何呈奕半个字也不肯听。
后悔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夏日里,鸣蝉阵阵,一股股热浪透过纱窗灌进屋里,此刻铜盆里的冰块已经融化的一点也瞧不见。
这么热的天气,屋里不该有碳盆,却一直能听到如碳火般的噼啪声浪接连不断,秦葶也被房里的碳火烤灼的两颧泛着朱红。
如热油里滚过一般。
他果然还是报复心极重的。
秦葶就是案板上脱了水去了鳞的鱼肉,随他如何翻来覆去,半分招架之力也无。
从前只听人说这世上有神仙,却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与仙字沾上点边儿。
海浪里沉沉浮浮,待鲜花怒盛最甚处,她方知仙为何意何感。
终于,还是第一次,秦葶在何呈奕的面前求了饶。
但他不听,亦不接受,反而抬手往火坑里添了把柴。
这股火几乎窜破屋脊,将秦葶灼的低叫一声,而后一脚踹在何呈奕的身上。
何呈奕身形朝后一撤,且见有水珠子小划了一道弧线溅在他的胳膊上。
他舌头轻轻抵在唇角,又肆意笑了一声,带着满目的得逞。
再次将人捞到了身前来,秦葶就似一块沾了水的绸带,瘫在何呈奕的臂弯里。
她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对于方才的举动感到万分羞愧。
双手挡在脸前,将他不怀好意的笑都有意忽略过去。
“你再叫朕阿剩试试。”此刻何呈奕还不忘在她耳边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