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节淡定地剥了一只虾, 放到她碗里,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你不是说你想起来了吗?”
“没?彻底想起, 需要点刺激, 你知道的。”连煋往嘴里刨了几口饭,定睛盯住他, “快说清楚,什么叫我原谅他了,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连煋迫切地想知道, 商曜到底干了什么,她这么疼他,爱他, 到头来这小子竟是白眼狼?
裴敬节说话总喜欢装腔作势,拖拖拉拉,也不给个痛快, 半歪着头, 潋滟着水光的?桃花眼微眯, 蓄满看?热闹的?笑意, “他的确是做了点败坏你名声的事, 但我猜, 应该是你先对不起他的?。”
“败坏了我的?名?声?......”连煋重复嘀咕, 双目瞪圆,“是不是以前我和他在?一起了, 他给我戴绿帽子?”
裴敬节又是忍俊不禁, 笑出声?, “你为什么什么话都能扯到这方面来??”
“不然扯到哪里去。”
连煋小声?地说,她和这些男人纠葛不断, 无非就是两件事,第一借钱,第二?调情,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志同道合的?事吗。
连煋还想追根问底,裴敬节又装得清清白白,“你自己好好想吧,想不起来?就去问别人,别再问我了,我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连煋嗤之以鼻,裴敬节这种人最坏了,阴坏阴坏的?,明明是他主动提了一嘴,叫人抓心?挠肝,最后又两袖清风站在?干岸上,说不喜欢讲别人的?坏话,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真装。
她在?裴敬节家里吃过饭,和几只猫狗道过别,便打算离开。
那条叫“浪花”的?瘸腿边牧很聪明,尾巴摇晃似陀螺,绕着连煋不停转,咬住连煋的?裤脚不放,尤为兴奋地想和连煋一起玩。
连煋抱它起来?,低头蹭它的?耳朵,“浪花,是不是想和我出去玩?”
浪花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叫唤得更兴奋。
裴敬节在?浪花后背轻抚,“没?事的?话,带它去玩几天吧,它很想你。当年你走了之后,它自己跑到港口的?灯塔下待了三天,我劝了很久才把它带回来?的?。”
“好,就让它跟着我玩几天吧,等我要出海了,再把它送回来?。”
裴敬节敏锐地捕捉到话语中的?关键,眼睑微阖,“你又要出海?”
“没?有了,暂时不打算出去,短时间?内还是留在?国内的?。”连煋一手抱着浪花,一手拍他的?肩,故作轻松,“我好不容易记忆恢复了些,还是得好好休整一番,也抽出时间?陪陪你们?。”
“倒是也没?见?你来?陪我。”裴敬节抱起缅因猫,大?步跨出去,往一侧的?卧室走去,“等我一下,给你拿点东西。”
离开别墅的?铁闸门?,连煋把浪花放在?保时捷的?后座,裴敬节手里拎着一个浅蓝布袋,站在?车侧,袋子递给她,“这是浪花的?零食和狗粮,够三天的?量,等它吃完了,你再来?我这里拿。”
“好,有什么要交代的?事,就给我打电话或在?微信上发消息都行。”
“知道了,走吧。”
连煋开车离开别墅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枫叶路的?老房子,这是小时候她爸妈的?房子,现在?被她低价租给尤舒一家了。
车子停在?小区外面,打开车门?,从方才裴敬节给布袋中,找出牵引绳,系在?边牧的?脖子上,带它下了车。
边牧的?前左腿有点儿瘸,但依旧行动自如,跑得很快,跑在?林荫路下,散着强劲的?生命力。
走到单元楼下,上了电梯,到熟悉的?家门?口,按下门?铃,很快里头传来?脚步声?,尤念出来?开门?。
一看?到站在?门?口的?连煋,小姑娘雀跃地扭头喊话,“姐,连煋姐姐回来?了,你快出来?啊!”
尤舒从厨房快步走出,看?到连煋,也是喜溢眉梢,“连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昨天刚回到,这次也是回来?得着急,就没?提前告诉你们?。”
尤舒把她拉进来?,看?着连煋的?脸,连煋脸颊上的?脱皮发红还没?好,还在?白令海淘金时,连煋的?脸就脱皮得很厉害,和姜杳去了北冰洋后,情况又加重了些。
“你和姜杳出去那一趟,很辛苦吗?”尤舒拉她坐到沙发上,让尤念去给连煋倒水。
“也不是辛苦,就是冷,西伯利亚海那边的?风比我们?在?白令海大?得多?了,吹得我人都傻了。”
连煋又问了尤舒的?近况,询问家里情况如何,姥姥的?病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