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抽屉。

两个抽屉。

三个抽屉。

全都空空如也。

“找什么呢？”

身后突然有人问了她一句，声音有些俏皮。

“找剪刀。”

她气呼呼的回答。

“我有，给你。”

话音一落，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递到她面前。

她眉心一展，笑了出来：“谢谢。”

接过剪刀的时候，神思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

江舒予那张好看，却又苍白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弯着腰，长眸又黯又深，如一道狭长的深渊，阴暗地能把人的灵魂吞噬进去。

看着她，微微一笑，殷红的嘴唇跟染了血一样，透着猩红的光：“要剪刀，做什么？”

她瞳孔剧烈一缩。

血液仿佛凝固一般，身体阴寒无比。

细小的绒毛在毛孔里竖起，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头皮一阵寒凉，一阵软麻，两种感觉交替着，袭击她的脑袋，她感觉到头疼欲裂，思绪怎么转都转不开。

面前的江舒予明明在温和的微笑。

她却感觉到一股阴凉恐怖的气息压迫而来。

呼吸就如被扼住般，一点一点，堆积在咽喉，进不来，也出不去。

她要窒息了！

江舒予眉毛挑了挑，从身后拿出一把刃身锋利小刀，腰弯得更低。

含笑的眸子平视她眼里的骇然：“宁倩，还记得你第一次对我动手是在哪里吗？”

刃尖的寒芒划过宁倩的眼底后，一股彻骨寒意在她脸颊一侧绽放。

江舒予声音幽幽：“你拿出小刀，抵在我的脸上，说讨厌我这张脸，要把它毁掉，还记得吗？”

宁倩苍白的嘴唇颤抖着。

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身子因为冰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想解释，她想道歉，她想求江舒予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嘴唇张了张，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她只能无力又无助地，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江舒予，希望她能对自己网开一面。

然而。

江舒予根本不看她。

将小刀从她脸上挪开后，反握住，眼眸一眯，绽放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朝她脸上扎去。

“啊！！！！！”

宁倩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尖锐的声音穿过宁静的夜晚后，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烦闷难耐。

她空洞无神的眸子看着前方被黑暗包裹的家具。

怔了怔，赶紧打开床头灯。

暖黄色的灯一亮，房间被柔光填满，粉蓝两色的家具，错落有致的摆放，被柔光一晕染，温馨而美好。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完好无缺，不痛不痒。

扭头看向隔壁床，江舒予还在沉睡，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她眉头一紧。

刚才是做噩梦？

目光放在江舒予的被子上，停顿良久，谨慎地收回。

眉头虽然越皱越紧，却不敢再想其他。

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平静好心神，把灯关掉，又打开，犹豫片刻，再度关掉。

背对着江舒予，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寻找安全感。

在她眼睛闭上的那一刻。

江舒予却睁开了眼睛。

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眼神始终温柔。

...

...

宁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的时候，江舒予还在睡，被子踢到地上，人四仰八叉的躺着。

衣摆一角卷了起来。

露出玉白肌肤。

宁倩只看了一眼，迅速纠正目光，往洗手间去。

不敢有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