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临接过信打开,细细地读了起来。
“吾儿君临亲启:
父皇近来身子颇感不适,自知时日无多,所以给你留下了这封信。父皇也想看你成亲生子,然后再亲自教导你的孩子,奈何天意弄人,这终究只能是黄粱一梦。
你一出生便被立为储君,自小聪慧懂事,从来没有让父皇操心过。但自古慈父之心总是难以安放,父皇总想着让你的储君之路走更加安稳些。
每次你出京办差,父皇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之前你请命远征匈奴,父皇虽不舍,但也知道已经展翅的鹰应该高飞,所以父皇准你去了。父皇不信佛,但你征战在外的时间里,父皇日日吃斋念佛,盼望着能佑你安然无恙。
现如今朝廷里六部职权分明,各司其职,父皇觉得这样的模式已是很好。但君临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守成之君,若有其他想法也可放手去做,父皇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凤安这孩子也是父皇看着长大的,你能和她相互喜欢,父皇很高兴。父皇死后,不必守孝三年,和凤安尽快完婚,父皇希望你们幸福。
言罢父皇重新审视全篇,生怕漏了什么没叮嘱的,但转念一想:吾儿足够优秀,就算没有父皇的叮嘱,你也能够独挡一面。
君临,这江山,父皇就交到你手中里了。不要难过,父皇和母后在黄泉之下会永远祝福你。”
楚君临看完这封信之后眼泪怎么止也不止不住。
“哥哥。”凤安实在是心疼,不由得出声唤他。
楚君临看向了她,目光悲怆。
凤安忍不住抱住了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地说:“哥哥,安安会永远陪着你的。”
楚君临把脸埋在了她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凤安就觉得自己的衣襟都湿透了。
半个时辰之后楚君临的情绪才渐渐缓过来,开始处理楚承稷的后事。
楚承稷的尸身要在祈年殿停灵七天,而这七天里,上至王侯将相,下至文武百官,都要来祈年殿跪灵。
停灵结束后,楚承稷会被送往帝陵和昭宸皇后合葬。
安排好这些事之后,楚君临把叶太医叫到了偏殿。
“孤之前问过你,你说父皇身体康健,可是呢?这才过了不到半年啊!”
叶太医急忙跪了下来,他知道,太子殿下迟早会来问他的罪的。
“太子殿下恕罪,臣不是刻意隐瞒您的,这是皇上的吩咐。”
楚君临冷笑一声,“既然你如此忠于父皇,那去为他陪葬如何?”
叶太医面露惊诧,连忙磕头求饶。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哥哥。”凤安此时走了进来。
叶太医就像看到了曙光一样,希冀地看向了凤安。
“公主殿下救救我,臣十几余年殚精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啊!”
凤安抿了抿唇,走到了楚君临身边问:“哥哥何苦大开杀戒?”
楚君临对叶太医恨之入骨。
“要不是他,我就不至于被蒙在鼓里,对父皇的病情一概不知!”
凤安抚上了楚君临的心口,温柔地劝说:“哥哥,可他没有错,叶太医他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