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无情,
时间不等人,一晃眼便是十多日过去了。
十多日前,郭友向萧逸才询问无果,又与道玄、苍松两人见了一面,三人具体说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只是自那日之后,掌门闲了许多,很多事都扔给了萧逸才处理,自己倒是老往郭友别院那儿去。
便是苍松,也是如此。
那日郭友半路遇到了水月真人,她刚送了苏茹母女回去,见状便聊了好一阵寒喧,很晚才回到别院,也不掌灯,摸黑回了房抱着木婉清很是歉然的亲吻了几下,见她已是睡着了便也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日仍是训练,年老大得了郭友劝诫,一头钻到房里研习宝典苦修神魂,因而场上只有二女。
郭友下手不软,两女若是应对不当,当即便会被灵剑拍中,好在两女已协调妥当,木婉清祭出金铃护卫,又不停歇地施放冰墙阻拦灵剑,陆雪琪则施展剑诀召唤天雷对抗,场上时不时的雷鸣大作,乌云漫天。
如此情形一直持续了十日,当结束之时,郭友便宣布,特训圆满结束。
木婉清“啊”的一声喜道:“唷呼!终于结束了,太折磨人了,阿郎,我的表现如何?还不错吧?”
郭友笑道:“表现很好!”
陆雪琪依旧一脸清冷,只是眼中略有寂寥与不舍之意,这段时间与木婉清配合默契,两人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此时心里清楚,分别在即,再相见怕是万难了。
自从当日在木婉清那里得知内情,陆雪琪便明白,每一个黑夜到来之时,离别便近了一日,不舍便更多了一分。
此次特训完毕,意味着郭友已准备妥当了。
果然,下一刻郭友便道:“陆师姐,婉清已经和我说过了,师父他们也是知道了的,我与婉清即将要离开了,分别在即,师弟也没什么好说的,惟愿山高水长,祈盼来日能在他乡别处再与师姐相逢了。”
陆雪琪无悲无喜的裣衽一礼,道:“我…先回了!”
郭友料她应是心情低落,只是不惯言说而已,便将她送出了门,目送她驾云飞远,才回来与木婉清卿卿我我的温存起来。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如此过得几日。
这天木婉清要出门去找小姐妹叙话,郭友一人无所事事,考虑到还有一人未作安排,便回房找来了年老大。
这些日子年老大多数时候都在房间里研习宝典,终是略有所得,前日还与郭友说起,说是这阵子差些翻烂了宝册,不知不觉的竟破了一境,如今的修为相当于青云门弟子的上清境,不过仅在第一层。
郭友叩开他的房门后,见屋内桌上、案几上都是翻开的典籍,随手拿过一本来,见其书页上满是对年老大对神魂的理解,虽仍浅薄,但他能写下这么多的字句,足见勤奋了。
放下书,郭友指着凳子对候在一旁的年老大说道:“这么拘谨干嘛?我来是有件事要对你说的,先坐下吧!”
年老大嘿嘿笑道:“公子您先坐!”
郭友也不客气就近坐下,见年老大也侧身坐下后才道:“老年,在这里还适应吗?可有不自在?”
年老大咧开大嘴,摸了摸头笑道:“公子这话说的,老奴在这儿待的挺好,也没啥不自在的,这儿僻静,我待的蛮舒服的。”
郭友听罢点了点头,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里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与他把话说开好些,于是对年老大说道:“老年,不瞒你说,过些日子我便会与婉清一起离开了,我有点犯愁,不知是把你留在青云门还是让你回归魔门才好,所以想先问问你的想法,你属意哪一种?”
闻言,年老大便是一愣,接着又是不解的问道:“公子,难道老奴不能跟你一起离开吗?”
郭友道:“我说的离开,是离开这个世界,到九天之外的意思。”
年老大诧异道:“九天之外?公子是要成仙了?”
郭友解释道:“不是成仙,只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不得不离开而已!”
年老大道:“九天之外不是一片寂灭的么?公子往天外而去,岂不是很危险?不行,那样的话老奴就更要随公子一起了!”
郭友本还要反驳一下他,从哪听说的,只是想了想还是作罢。
“很危险!”
郭友告诉他:“连我都不敢保证能保全自身,一不小心便是殒灭的下场,那儿委实处处都隐藏着凶险,叫人难防。”
年老大却恳求道:“公子,还是带上老奴吧!若是遭遇不测之危时,至少,老奴还能为您挡上一挡,好让公子及时反应过来着手应对,不至于措手不及!”
郭友好笑道:“真有危险你挡不挡得上还得另说,再说了,离开后便再也回不来了,你不是一直以振兴炼血堂为己任的么?怎么,要抛下了?”
年老大自嘲道:“老奴自接下了炼血堂堂主之位后,一直兢兢业业的奋力振作,奈何鬼王宗与万毒门野心勃勃,明争暗斗,又有长生堂从旁窥伺,老奴多年努力也不过在夹缝中艰难求活,实在是力不从心了,如今抛了便抛了吧!公子与我恩深义重,老奴不能报之万一,惟有这区区一副残躯,若能为公子挡上半分,老奴亦将无憾了!”
郭友沉默片刻,方道:“你会死的,值得吗?”
年老大坚定的道:“人生在世,有谁不死?若是为公子而死,老奴觉得值!”
郭友又再沉默,半晌后起身道:“你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吧!若还有未了之事,也可抓紧去了了,有想见之人也去见上一见,这一去,再想回来便是千难万难了,莫让心中有憾!也趁出发之前的这段时间再慎重的好好考虑考虑,是否真要抛弃一切随我赴那渺茫不知的前程?好了,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年老大没有反驳,只恭敬的送了郭友出门去。
出了院子后,郭友长吁了口气,回首望了眼年老大闭上的房门,心下感慨万千,又是叹了口气才转头向通天峰而去。
玉清殿内,道玄与萧逸才正在商议着什么,见郭友走进来不由得奇道:“徒儿,你怎的来了?何事?”
郭友先是上前与两人见过礼后,才摇头笑道:“师傅这话问的,徒儿无事,只是走到这儿便进来拜见一下师傅而已!”
道玄抚须微笑道:“哈哈!有心了!”
萧逸才抱拳道:“师弟来的正好,师兄也正好要找你,本打算与师傅商量完正事之后去找你的,刚好你就来了,可真谓来的及时。”
郭友奇道:“哦!师兄找我何事?先说好,若是好事,师弟是欣然若喜的;若是不好的嘛?嘿嘿,师弟可是不听的哦!”
萧逸才朗声笑道:“哈哈!放心,是好事,大好事!”
郭友便道:“既是好事,师兄请说。”
见他一副无赖样,萧逸才以手点了点他才笑道:“上次你不是找我,要我多留意留意铁母精金的消息么?嘿!你猜怎么着?”
郭友本是无所谓的听着,但听到“铁母精金”四字后精神便是一振,双眼放光,此时见他在卖弄关子,便焦急的催促道:“我的好师兄哎!莫逗师弟,快说,快说!”
萧逸才也就是想着逗一逗郭友,见他着急便道:“也是巧了,昨日我经过小竹峰时正好遇到了水月师叔,又正好听我说了铁母精金,而正正好的是,师叔她手里刚好就有,师弟,你说这是不是大好事呀?”
闻言,郭友狂喜道:“是大好事,好的不能再好了!哈哈!多谢师兄,辛苦师兄了!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狂笑一阵,郭友醒起道:“那师兄,水月师叔她有说肯交换吗?”
萧逸才点头道:“师叔她老人家本不肯换的,只是听说是你要的后便答应了。”
郭友笑道:“师叔可真是和蔼可亲,集真善美于一体,好师叔!对了师兄,水月师叔有说到需要什么条件的么?”
闻听此问,萧逸才一下脸色古怪,不自然的支吾道:“这个,关于这个,咳咳!师叔却是要师弟亲自上小竹峰求恳才行。”
郭友正在兴头上,哪里注意他脸上的变化,闻言一摆手,大义凛然的正色道:“该当如此,师叔爱护晚辈,师弟也不能恃宠而骄嘛!我当亲上小竹峰,当面向水月师叔诚恳求取才是。”
又向两人揖礼道:“师傅、师兄,我先走了!”
说完,起身便走,萧逸才还未来得及喊住郭友,见他三两步便迅速出了殿门转眼不见了。
“哎……”
“唉!师弟这急性子。师傅!”
萧逸才只喊出一个字,那边郭友已走远了,只好回身与道玄说道:“您说这可怎么是好?师叔的条件可是很苛刻的呀!”
道玄一直笑呵呵的在旁抚须看了个首尾,此时见他问话,不禁白了他一眼微斥道:“胡说八道!苛刻什么苛刻?人家的条件不知道有多轻松了,就你会怪话!行了,你还有事不?无事便可以滚了,省的在为师跟前丢人现眼!”
萧逸才不明所以,见道玄面色不好,当下便只好告辞,惴惴的出了殿。
道玄训退了他后,在空阔的大殿里轻笑起来,边笑边道:“水月呀水月,当年你就是个势利眼,没想到现如今还是个势利眼,哈哈!势利眼才好,不然我那好徒儿又怎有今日之福气呢?哈哈哈!好徒儿呀好徒儿,你可得接下了,可千万别推辞啊!”
喜提了福气娃兼好徒儿名称的郭友全然不知大殿里的事,此刻他正立身在小竹峰正殿外,等待着水月师太的召见呢!
话说他一得知矿材下落后,便迫不急待的展开双翅一下便飞到了小竹峰这儿,找了位不知姓名的师姐,请她代为通禀说请见水月师叔后,便一本正经的候在殿外乖乖的等待,实在是做足了姿态。
岂料这一等便等了大半个时辰,郭友还以为水月太忙,哪知道水月真人这是在故意晾着他的呢?
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人来通知郭友,要他入内觐见。
郭友揖礼谢过,正了正衣冠跟随那人入了大殿,从殿内侧旁走过一道门又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才在一座假山流水的亭子里见到了水月真人。
那人上前禀告道:“师傅,那人来了,弟子先行告退。”
水月挥道:“嗯,你退下吧!”
待那人走后,郭友上前施礼拜道:“通天峰弟子郭友,见过师叔!问师叔安?”
水月真人颔首道:“安!起身吧!”
郭友起身,脸上堆满笑容殷勤道:“许久不见师叔,师叔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弟子……”
郭友末及说完,水月真人打断道:“哦!那师侄你说说如何个风采依旧呀?”
“啊?”
郭友一下愣住,随即机灵:“腹有诗书芳华真,岁月从不败美人!从前见师叔风采,多年后还是如昔,师叔可得教教弟子,我家婉清也得似师叔一般的风采。”
水月真人被逗笑了,挥手道:“行了,就你会说话!你的来意我已尽知,不过这东西也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可是老大的不容易,难道你想着就凭着这么轻飘飘的几句好话便要了去?”
郭友知道正题来了,于是正色道:“弟子自然不会这般厚颜无耻的空手换来,师叔肯换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弟子又怎敢这样做呢?还请师叔明鉴示下,需要什么条件要求,弟子断无二话!”
听到他说的斩钉截铁,水月真人这才满意道:“甚好!师侄无愧是个大丈夫。既然师侄发话了,那我也便说了,条件不多也不难,放心!”
水月真人先是给他吃了颗放心丸,见他一脸期待的等着,便道:“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说到此却话锋一变转而问道:“师侄,听说你即将离开此界了,是也不是?”
郭友未料她有此一问,不过这又不是秘密事情,其实各峰首座都已隐隐收到风声,只是知道的不太详尽而已,因而爽脆承认道:“不错!师叔您也是知道我是如何来的,应也猜的出来我是如何离开的,我本就是天外来客,如今修为到顶,这方天地已容不下,为免生出事端,我也只好先一步离开了。”
水月真人颔首道:“那好,我的条件便是,在你离开的时候,我要你带走一人。”
郭友疑惑道:“师叔,这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