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蝶把自己关在房里,直到情绪彻底平静下来后才踏出了房门,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黑了。 门口守着的丫鬟一看她出来,就道:”福晋怕是饿了吧?奶娘在厨房热着饭菜,要端过来吗?” 星蝶摇摇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显得那星星无比的耀眼。好一会,她才收回视线,道:”爷在做什么?” 那丫鬟立马道:”回福晋,八爷和九爷他们在院子里喝酒。” 接过丫鬟递来的灯笼,星蝶朝着院外走去,地上打了霜,脚踩在上面咔咔的响。 回廊上挂着的中国结被风吹得左右摇摆,那院子里的腊梅开得鲜红似血,远远望去,被那树上挂着的灯笼印得格外的刺目。 石桌前围坐着几人,上面还放着几坛酒,还架着一堆火,树枝被烧得噼里啪啦的响。 听到脚步声,胤禩放下酒杯看去,见是星蝶不由起身迎了上去:”怎的来这儿呢?不是畏寒吗?” 感觉到她的手冰冷,胤禩便把她扶到火堆前坐下。 胤塘几人不由都看去,反倒是胤莪直白的问了一句:”星蝶,还记得儿时你最喜冬日打雪仗,现在怎会怕冷呢?” 星蝶淡淡的笑了笑,不甚在意的道:”可能是那几天假死躺棺材里被冻伤了吧?又或许是别的吧。不过,管它呢?” 胤祯不知为何听到她那淡淡的话语,淡漠的表情,心里竟觉得闷闷的。不由的,端起桌前的酒杯就一饮而尽。 ”你们就这样光喝酒,不找点乐子?” 星蝶看着桌上的酒坛,连个下酒菜都没有,不由问了一句。 胤莪顿时来了兴致:”那星蝶你觉得应该玩点什么乐趣?” 星蝶想了想才道:”要不玩石头剪刀布,输的人不但要喝酒,还得表演一个节目,你们觉得如何?” 胤莪立马附和,胤塘脸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刚才喝了不少。他并没有做声,只是一直闷着喝酒,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胤祯没有反对,而胤禩只是温和的看着大家,笑得格外的温暖。 胤莪立马来了兴致,开口就道:”石头剪刀布……。” 也许是兄弟真的连心,他们四人都是剪刀,只有星蝶一个人是布。看到胤塘一只手撑着脑袋,头也没抬,星蝶立马就把布变成石头,还扫了他们三人一眼。 胤莪愣了一下,见胤禩聪明的把手里的剪刀变成布,立马似懂非懂的也跟着做。 只有胤祯一脸茫然,他顿时看向星蝶,喊了一句:”八嫂……。” 话还没说完,就被星蝶那一瞪给怔得好半会都回不了神。只觉得,脸烧得厉害。 胤塘这才抬头,看到自己输了,不多说端起酒就喝了起来。 胤莪立马起哄:”九哥,快点表演节目。” 胤塘有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就唱了一出戏:”昨日烛火摇曳,不见你回眸,胭脂染红了血泪,孤独为谁醉……。” 不得不说,胤塘那通红的脸就像染上了胭脂,这般妩媚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戏台上花旦的感觉。 这下胤塘也认真对待了,下一轮开始,自然输的是星蝶。她顿时拿起桌台上不知谁的酒杯就喝了起来,没想到酒太烈,她一杯到底,脸就已通红。 酒精麻痹了神经,她感觉脚软棉棉的,踩不稳似的就旋转起来。 折了一枝梅花插头上,却因为松散,发带一下被扯掉了,头发散落下来,被风一吹,满天飞扬。 那绝美的一幕,让在场的几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无疑,星蝶是美的,特别是她放下防备的样子,看着格外的真实一些,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模样,让人一靠近,就会全身僵住。 星蝶整个身子有点失重,摇摇晃晃的就抓住了一个东西,顿时胤莪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星蝶抓住了胤塘的辫子。 只是下一刻胤莪就笑不出了,胤塘头皮被拉得疼,他脸色就是一寒,站起身来一个惯性就和星蝶撞到了一起。 感觉星蝶身子往下沉,他的手快过大脑就是一把搂住她的腰,而星蝶刚好这时抬头,他低头,两个的唇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也许胤塘也醉了,酒精支配了大脑,让他分不清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只是顺从内心,一手扶住星蝶的脑袋就加深了这个吻。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胤禩的脸色顿时一僵,就上前去拉开两人,把星蝶拽到怀里。 星蝶朦胧着眼睛,捏了捏眼前人的脸,嘟嚷了一句就跌倒在他的怀里睡了。 她刚才喊的那个人是简晨,很明显是一个人名,是谁?胤禩掩饰住内心的阴暗,看着还算清醒的胤祯和胤莪严肃道:”我希望今夜的事你们能守口如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还有,以后不要让星蝶喝酒,她喝醉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 胤莪是愣愣的点点头,不解。 而胤祯却知道八哥的意思,因为星蝶喝醉的样子好妩媚,会有一种想让人□□的冲动。 星蝶是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再次醒来是早上,头疼得厉害。看来这具身体是不能沾酒的,一碰就醉。 从她醉酒的那天晚上开始,都过了半月有余,都也没有一位阿哥上门过,就连叽叽喳喳的胤莪都不见踪影。 在此期间,宜妃让宫人传了好几次话宣她入宫坐坐,都被她找理由拒绝。虽说星蝶是养在她名下,其实也没有多少感情,要不然星蝶被女主陷害的时候,宜妃不会那么无动于衷。 或许对于九阿哥的心思宜妃也是深知几分的,要知原主身边的那贴身丫鬟司琴,可不就是宜妃赐给她的吗? 只是再推脱还是避免不了入宫,皇家的宫宴是所有阿哥福晋都得在场的。所以星蝶估计这次,她得把康熙排得上名号的妃子都给认全。 奶娘给星蝶穿上繁重的宫装,配上旗头,脚上还穿起了高帮鞋。好在她的平衡力还算不错,不过走多了路也是受不了的。因此,她偷偷的在马车里放了一双平底的绣花鞋,打算在马车里就换上,不过现在还是做做样子,免得奶娘啰嗦个没完。 这段时间,胤禩浑身透着低压气息,就像随时会爆炸一样。星蝶没怎么理踩他,两人怎么说都是没感情,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胤禩这人和星蝶恰恰是相反的性格,星蝶是外冷内热,而胤禩却是外热内冷。哪怕是星蝶和他成婚了,怕他也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过。 说出的话倒是情深意切,要是忽略他那眼神中藏着的疏离,到不失为一种享受。 如果是原主,经历过那么大的痛苦,怕是会迷失在这编织的温柔乡里。 但是像胤禩这样防备心强的男人,一旦有个女人能走进他的心,怕就是一辈子。 马车上星蝶把脚上的高帮鞋脱掉,换上了平底绣花鞋,便打算靠着休息会。这段时间没有人给她暖被窝,脚一直都是冷的,搞得晚上都没休息好。 她也从没去问胤禩晚上跑哪去睡的,一来无所谓,二来何必呢? ”今日宫宴,就不能将就一下吗?你这般被挑出错,又是一场纷争。”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星蝶一愣,这家伙主动和她说话?不过星蝶无谓的道:”谁说我,我兑谁。” 胤禩便不再多说,他突然很羡慕星蝶可以活得这么潇洒,不用畏惧任何人,肆意盎然。 或许是她无所求,无所欲,才活得轻松。不像自己背负了太多,额娘的期望,还有对那个位置的执着已经深深刻进了灵魂里,压得他都喘不过气。 所以每一步,他都在算计会不会走错。不像星蝶,被钉子扎了,她可以无所顾忌的把钉子□□,扔掉。而自己还得忍着痛,装作若无其事的任由它越扎越深。 进了皇宫,胤禩耐心的嘱咐了星蝶:” 你先去宜妃娘娘那儿坐会,晚点再去额娘那儿,不要再闯祸了好吗?” 胤禩其实也不喜星蝶入宫,特别是不想她和兆佳·轻微碰上,他总觉得星蝶对那女人有超乎想象的执着。 星蝶目送他离开,这才由着宫女领着自己朝宜妃的宫殿走去。 那深红色的宫墙上很冰冷,星蝶拿手轻轻的抚摸着,看着那似走不到尽头的长廊,她眼神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