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总督府的过道上。
“恭喜您,摄政大人。”福斯卡里对刚刚被任命为摄政的维塔利.米凯利说。
“现在这种时候,不能说恭喜之类的话。总督维塔利.法利埃罗大人的健康状况,令人担忧啊。”维塔利.米凯利说。
“摄政大人,我们已经和十二个创世家族当中的八个家族基本上谈妥了;其他新贵家族虽然还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我们,但大多数人也并未直接对抗我们,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到时候会跟风的;只有十二创世家族中的奎里尼家族和高洛家族似乎很不给您面子。”福斯卡里对米凯利说。
“总会有人反对我的,不过,只要反对的人不是太多,也无所谓。”米凯利说。
“希伯莱人苏尔家,依旧在给总督的儿子奥德拉福·法利埃罗提供大量的活动资金。这个希伯莱人阿沃麦.苏尔似乎很不识趣。”莫内加里奥说。
“希伯莱人?这些麻烦的外乡人。”维塔利.米凯利说,“这些希伯莱人,只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就会把头缩回去。”
“而且苏尔家的玻璃作坊,最近生意越来越好,已经严重影响了我家的玻璃作坊的生意!真是可恶。”奎里尼说。
“摄政大人,我们是该敲打一下不合作的人了,但是先不要去招惹创世家族!至于那些希伯莱人,他们是外乡人,他们应该安于本分地做生意,他们参与政治,那真的很不好吧。”福斯卡里说。
“摄政大人,要不先教育一下那些不安分的外乡人,也敲打一下其他不合作的本地人!”奎里尼说。
“玻璃作坊?那个地方很容易引发火灾吧!那个作坊在城里吗?要小心火灾呀!城里房子那么密集,引起火灾烧坏了邻居的房子,他们赔得起吗!”维塔利.米凯利说,“其实,他们的钱可以用来支持奥德拉福,也能用来支持我。事情别做太过分,我只希望这些希伯莱人都乖乖听话,我并不希望赶走任何一个有钱的希伯莱人,毕竟给共和国交税的人,总是越多越好!”
“摄政大人,让谁去解决这事?”莫内加里奥问。
“牵涉谁的利益,就谁去处理吧。”维塔利.米凯利说,“把事情限定在玻璃作坊和周围,还是那句话,教训一下就好了,可别把事情搞太大了。”
“明白了。”奎里尼说。
两天后的晚上,夜幕低垂。漆黑的夜色笼罩着苏尔家的玻璃作坊。几个身影悄然地融入了黑暗中,像是一群鬼魅般的存在。他们穿梭在作坊的角落,谨慎地避开每一处可能发出声响的地方。柴房的门缓缓地被推开,一缕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缝洒入,映照在黑暗中的面容上。黑衣人们默契地进入了柴房,眼前堆放着大量的木炭,宛如一座黑色的小山。一名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取出火种,微小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动,照亮了黑衣人的面庞。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邪恶的光芒。火焰接触到木炭,顷刻间,一股炽热的气息弥漫开来。火苗燃烧着,舌舔着木炭,迅速蔓延开来。熊熊的火焰在黑暗中燃烧,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仿佛在嘲弄着这个被黑暗笼罩的玻璃作坊。火势愈发猛烈,烈焰舞动着,将作坊内的一切都吞噬进去。玻璃作坊的墙壁开始冒出浓烟,黑暗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火光映照在黑衣人们的脸上,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狂喜的神色,他们迅速撤退了。
两天前刚刚被哈迪尔派到玻璃作坊来的熊二和其他奴隶,到今天还没有落实住处,就暂时住在作坊里过渡。熊二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了异常的动静。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耳边传来了模糊的噪音。他立刻警觉起来,意识到这不是寻常的声音。熊二迅速穿上他的衣物,跳下床,踏着木质地板的咯吱声,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作坊里的一角已经被熊熊烈火吞噬,火焰熊熊燃烧,黑烟滚滚升起。此外,熊二还看见了正要逃跑的那几个黑衣人。熊二的心蓦地一紧,他急忙呼喊着其他奴隶的名字。他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带着一丝恐慌和紧迫。渐渐地,其他奴隶也被他的呼喊声惊醒,他们一个个从梦中惊醒,迷茫地看着熊二。熊二没有时间解释,他迅速告诉他们作坊起火了,需要他们的帮助扑灭火势。奴隶们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的严重性,他们匆忙穿上衣物,跟随着熊二的脚步,冲出了房间。火势在作坊内肆虐,烈焰舞动,烟雾弥漫。奴隶们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努力抵挡着烟雾的侵袭,他们奋力地扑打着火焰,试图将火势控制住。熊二带领着奴隶们,手持水桶,不顾一切地冲向火场。他们用尽全身力气,不停地往火源处倾倒着水,试图将火势扑灭。水花四溅,但火势却依然猛烈,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在燃烧。
火焰在黑夜中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街区。浓烟弥漫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味。火光映照在奴隶们焦急的面容上,他们拼命地奔跑着,用尽全力扑灭着熊熊的火势。
莎伦、玛尔塔和雅各住在附近,他们被街上突然出现的嘈杂声音惊醒,发现火光来自玻璃作坊的方向就跑了过去,他们也立刻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他们拿起湿毛巾捂住口鼻,勇敢地闯入火海,用水浇向火源周围的木材,试图阻止火势的蔓延。他们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但他们毫不退缩,坚定地与火焰作斗争。然而,火势愈演愈烈,玻璃作坊已经被烧毁了。熊二心如刀绞,他知道这意味着苏尔家将面临巨大的损失。他看着隔壁的五间民房和店铺也被火焰吞噬,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悔恨。火势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得到了控制,但整个街区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周围的三间店铺和七间民房被烧毁了,被火灾吞噬了亲人和财产的人们备份的哀嚎哭泣。
莎伦和玛尔塔瘫坐在玻璃作坊的废墟上。熊二和其他奴隶们疲惫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助。夜晚的黑暗中,他们默默地站起身,开始清理残骸。他们竭尽全力,将烧毁的木材和瓦砾一块一块地清理出去,为重建家园做着最后的努力。
突如其来的火灾的烈焰吞噬了整个街区,那些曾经熟悉的邻居们如今只剩下了灰烬和废墟。邻居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和朋友,心中的悲痛和无助化为了愤怒的火焰。
“就是他们的玻璃作坊失火,把我们害成这样的,打死他们这些混蛋!”不知道是谁在悲愤的人群高喊一声。
“打死他们!”
“该死的外乡人!”
“打!”“打!”“打!”……失去理智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喊着。
在这个被煽动的氛围中,愤怒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手持着地上的木棒、石块和其他杂物,决心向失火的玻璃作坊员工们发泄他们的愤怒。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复仇的欲望,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那些他们认为是罪魁祸首的人付出代价。他们步履匆匆地走向失火的作坊,愤怒的呐喊声在街道上回荡。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命运的愤怒。他们曾经是邻里之间的友好邻居,但如今他们被煽动着,变成了一群愤怒的野兽。
莎伦、玛尔塔、雅各、熊二和其他奴隶们看到了愤怒的人群正在向他们逼近,他们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恐惧。他们并不是故意引发火灾的罪魁祸首,他们只是无辜的人,为了生计而努力工作。然而,愤怒的人们已经失去了理智,愤怒的人们只看到了自己的痛苦和悲伤,而忽略了其他人的苦衷。
当愤怒的人们冲向作坊员工时,一场混乱和暴力的场面展开了。木棒和石块砸向了无辜的员工们,员工们无助地躲避着攻击,但很快就被愤怒的人群压倒。血液和尖叫声充斥着整个街道,这里曾经是和谐与友爱的象征,如今却变成了一片混乱和仇恨的战场。熊二用身体挡着莎伦,雅各用身体挡着玛尔塔,其他奴隶们在他们周围围成一圈,默默的承受着人们的怒火。
“不要打了,他们也是无辜的!”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喊。
然而,在这场愤怒的暴力中,也有一些人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人们看到了那些无辜的员工们的眼神中的恐惧和绝望,人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人们开始呼喊着停止暴力,试图平息愤怒的人群。
“让开,让开,都让开,都住手!都住手!”一个军官大吼着,他带着一队士兵来到废墟前,把暴怒的人们和作坊的员工们分隔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