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埔容朔出了宫,身边跟着的侍卫却不再是章平,他回到别院后立刻召集了几个管事,宣布从明日搬入靖江王府,让一干仆婢小厮也各自收拾东西随皇埔容朔入住。别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下人们很高兴可以住进气派又宽阔的王府,但独独付云清的住所毫无动静,似乎是并不知道外间发生的事情一般。
“姐姐,听说王爷的府邸提前竣工了,这别院的人都要随七王爷入住新的府邸,可是好像并没有人来通知我和小翠收拾行李呢。”怜儿刚替付云清上了药膏,小心的将外衣替付云清拢上,状似无意的说道。
“兴许王爷有自己的思量吧。”付云清趴在床头,手中是一本异闻录,语气平淡如白水,她并不在意住在什么地方,也相信皇埔容朔没有健忘到忘记她这个当朝陛下亲自赐婚的准新娘。
“这七王爷怎么能这样,姐姐好歹是陛下亲自赐婚的征采,就算地位不及王妃尊贵,也是王爷需四抬大轿射门迎娶的第一个王府女眷啊。莫不是,莫不是王爷不喜欢姐姐?”怜儿说到此处,眼中蓄了些泪光,语气中满满是为付云清鸣不平的愤懑。
“男人的喜欢就像那天上的云烟,今日他顾念着我光鲜靓丽的容颜,明日就会有比我更好看的人将我取代,喜欢不过是宠,爱,才是放在心尖。”付云清未免看书看得不清净,干脆挥退了怜儿,试着换了个侧身的姿势,背上的疼痛提醒着她前日的遭遇。
窗外的阳光一缕缕洒进了房间,将付云清的侧脸照得格外明丽,妖而不濯,时光静好。“你倒是悠闲。”皇埔容朔推门进来便看到付云清津津有味的捧着书看得入迷,连正眼也未给他一个。
“恕民女有伤在身无法向王爷行礼。”“我看你也没打算向本王行礼吧。”皇埔容朔坐在桌前,倒了杯水,递到付云清的嘴边。“王爷这是向我示好,还是先礼后兵?”付云清放下书,侧过头看着皇埔容朔。
“那日的是非对错你我暂且不提,你既入了我的门,也成了我的人,这称呼是不是应该改改?”唉,付云清内心暗自叹了口气,她本不愿将身子给了这凉国的七殿下,怎奈何阴差阳错却是自己主动献的第一次,也不知若是长风知晓了,会不会对她失望?
“本王在问你话。”皇埔容朔不知怎么,同这女人相处她总是能轻易的挑起自己的怒火来,他多年韬光养晦,养气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王爷方才问的我什么?”付云清回过神来,一脸无辜的望着皇埔容朔。“本王问你,该如何称呼本王!”皇埔容朔沉着脸,几乎是一字一字的重复了遍他的问话。
“王爷想要民女怎么称呼?”付云清眼中带着疑惑,夫君?王爷?还是殿下?“你爹娘没有教你怎么称呼自己的夫君么?”“我娘生了我便去世了,我爹向来只教我怎么辨别达官贵人,从衣着到行为举止,从腰间饰品到周身气质。再说,我与我爹一十六年来统共就见过不到十回,王爷要他教我什么呢?”
皇埔容朔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开口道“本王表字修年,在外你如此唤我便可,至于在内,你当唤我夫君。”“好的,夫君。”付云清头也不抬的说出夫君二字,平常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付,云,清!”皇埔容朔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会将这女人摔到地上去。“夫君有何吩咐?”付云清投来一个静候吩咐的眼神。“你歇着吧。”皇埔容朔攥了攥手,却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出了房门去。
“见过王爷。”院中的怜儿见皇埔容朔出得房门,恰巧撞上,连忙行礼。“你是本王的征采带回来的那丫头?”“回禀王爷,正是。”“你的目的又是什么?”皇埔容朔冷着脸,望着跪在地上的怜儿问道。
“怜儿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丫鬟,承蒙姐姐,不,征采相救,愿一辈子伺候征采。”“但愿如此。”皇埔容朔擦身从跪着的怜儿身旁走过,低头的怜儿眼中却是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