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昭掀开帘子走进屋内,目光一一扫过屋内的人。
随后他攥紧了拳头:“戴虎呢……”
周澄头上绑着纱布:“……我接到消息,戴虎那一队人…都……”
他眼眶通红,再也说不下去。
空气中盘旋着沉默的氛围,姜九昭只觉得胸口堵得喘不上气来。
他接连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得已继续出声。
他嗓音沙哑:“张福晟。”
张福晟垂着头上前:“将军,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指挥失误,请将军重罚!”
姜九昭摆手:“自己下去领二十军棍。”
“是!”
张福晟走出了门。
姜九昭把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抬手拍了拍周澄的肩膀:“别硬撑了,你现在应该躺着休息。”
周澄摇了摇头:“我……我睡不着。”
“……”
姜梦眼眶红红,显然是已经哭过了。
“哥哥……哥夫的手。”
姜九昭心头一跳,三步并做两步上前。
闵庭神色躲闪:“没,没什么事。”
姜九昭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只见原本光滑的皮肤上横着大片烫伤,血肉模糊,甚至有些焦糊味。
“怎么回事?!”
姜梦哽咽着说:“我们东西还没有收拾好,骨羽族的人就放火烧了院子,喜服……装喜服的盒子被点着了,哥夫想救火,但是……”
姜九昭心里一揪,看着闵庭失落的目光,将他轻轻拥进怀里。
“笨蛋,衣服烧坏了还可以再做,要是把手烧坏了可怎么办?”
闵庭左手伤得厉害,甚至在微微发抖。
“喜服没了,可你好不容易说出了那种话……要与我成婚,万一……”
姜九昭无奈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傻小子,没有万一。”
闵庭眼眶微红。
姜九昭重重地呼了口气:“三日后,三日后我们就成婚。”
姜梦捂着嘴:“哥哥……”
这么着急吗?
可三天的时间,能准备什么呢?
姜九昭微笑,扭头向陈笙道:“你带着闵庭,你们两个去城里问问,谁家有用过的喜服,我们照着改一改。”
陈笙抱拳点头:“是。”
姜九昭转身:“快去叫医师进来。”
*
戴虎的失踪让军队上下都蔓延着一股凄冷地悲伤。
在战场上,失踪一般就等于死。
可是姜九昭他们就是不信。
“将军,还要往哪边一些?”
姜九昭靠着葡萄藤,指挥他们挂灯笼。
又是一年春日,葡萄藤上生了绿油油的叶子,看上去生机勃勃。
骨羽族原先隐藏了实力,想要让姜九昭放松警惕,直到仅剩最后一城,便不再伪装,把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骨羽族的士兵确实凶猛,几场战斗打下来,他们没落下一点好。
接连三日,姜九昭每天的睡眠都不足两个时辰。
战场上士气低迷,原先热闹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他们是否能够战胜骨羽族。
骨羽族攻势接连不断,每天都在不停地死人,尸体堆成了山,有些甚至来不及掩埋。
姜九昭满眼红血丝,正对着铜镜修剪胡茬。
今天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姜九昭看闵庭身穿喜服走出来,他眼前止不住溢出浓浓的爱意。
“真帅。”
闵庭抹了口脂,衬得他肤色更白,一颦一笑勾人心魄,眼中有化不开的柔情。
“侯爷,我来嫁你了。”
两人拉着礼花,一齐走到了正厅,周围围着一群将领,还有缠着红色绷带的周澄,姜梦在旁边为他们撒花。
“一—拜—天—地!”
两人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