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和黄莺只能先端来脸盆打来温水，用毛巾为林国栋擦拭脸和身体。

“怎么办啊儿子？怎么办啊林一？”

黄莺这个时候已经是完全地慌了手脚了，只能问林一：“你说你爸他还能扛过去这一劫吗？你说你爸要是就这样没了，那咱们娘儿三，可怎么活啊儿子！”

林国栋的身体不好，其最大的毛病，就是他为了挣钱，在林一和林柚年龄都还不大的时候，就去了那种不正规的打石场工作了。因为没有规范的防范措施，时间一久，他便就染上了尘肺病。

这种病是无法根治的，林国栋自从得了这个病以后，这些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林一家本就不富裕，而林国栋得了这个病，于他们家而言，那更是雪上加霜。

他们家原本是不会这么穷的，可是林国栋的这个病拖垮了他们家，耗光了他们家本就不多的存款。

林国栋这些年来看病吃药，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钱财，而这些钱，又有不知道多少是借来的。

林一初中毕业时私下跟林国栋和黄莺说过，他不读书了，要南下去打工，给家里挣钱，供林柚读书。可当时林国栋听完后暴怒，直接说林一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他当场抽林一抽打断了几根棍子。最后还是林柚碰巧回家看到了这一幕，跪下来求林国栋和林一，林国栋这才停止了抽打。

而林一也当场答应林国栋，以后不管再怎么样，他们家再怎么难，最起码，他也会读书读到大学毕业。

这么些年过去，林国栋的身体的确是越来越差，但是再怎么样，他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吐过血！

林一用拇指抹了抹黄莺那止不住的眼泪，柔声安慰道：“妈，没事儿的，我叫了救护车了，马上就来。我爸他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命硬的很，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黄莺只是哭。

下一刻，林一的语气出奇地平静，甚至在他的语气中，还有着一丝笑意问道：“妈，你跟我说下，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爸他忽然之间，就吐血了呢？还有阿黄，怎么说没就没了啊？你跟我说说。”

“不能说，我不能说。”黄莺哭着摇头。

“怎么不能说嘛？是不是因为跟符家人有关，你怕我听了以后，我会去找符家人的麻烦啊？怎么会呢，你看看，爸爸他现在这个样子，我肯定是会先送爸爸他去医院的啊，我哪里还有时间去找符家人的麻烦啊，你说是吧？”林一像是哄小孩一样在哄着黄莺。

黄莺抬头说：“你爸说了，绝对不让我跟你说。而且我也知道，你就算是现在嘴上说着要送你爸去医院而不是去找符家人的麻烦，可是你回头，你一旦知道了你还是会去的。”

林一伸出四根手指说：“妈，我不去，我跟你发誓。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啊？我要是去，那我就不会这么跟你说，可我要是一旦这么跟你说了，那我就不会去，我说一不二的，妈你不知道吗？”

黄莺满眼晶莹，将信将疑地问他：“真的？”

林一闻言表情更加平静柔和了，他一把揽住了黄莺的肩，用手揉了揉她的肩膀说：“妈，我真不去，我就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自己想想，我从小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黄莺听了，顿时就绷不住了，直接就靠在林一的肩膀上，又大哭了起来。

在黄莺的哭声中，还有她断断续续的讲述里，林一逐渐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