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吞金自杀的消息传到了沈灵德耳中，沈灵德立即回长安城奔丧。

沈府大门外挂满了白色灯笼，院内处处都有白色的影子。无论大夫人生前做过什么，对外她始终是丞相夫人，因此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沈灵德风尘仆仆的赶回家中，进入大夫人的院子，满目的白色刺激着他的眼睛。灵堂正中的桌子上，大夫人的灵位赫然摆在上面。沈灵德“咣”的一下朝着灵位跪了下去，数月前被分配到外地，不想一别竟成永远。

沈晋安走过来，拍了拍沈灵德的背，以示安慰。

“爹，好端端的娘怎么会自尽？灵芝呢？灵芝怎么不在这？”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稍后我再慢慢跟你说。先给你娘上柱香吧。”沈晋安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没有什么大出息，对他娘却很孝顺。自己要想清楚怎么和他说他才能接受才好。

“哎，你们说大少爷要是知道了大夫人自尽前已经被禁足了，会有什么反应？”

“嘘·····这不是我们做下人的可以随便猜测的。不过啊，柳夫人和二小姐真厉害，悄无声息的就成了咱们府里的主子，连大夫人也败在他们手上了。”

“谁说不是呢。表面上大夫人自尽和大小姐出家都和二小姐没关系，但是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那大夫人在世的时候，和大小姐一起明里暗里使了那么多绊子，二小姐要是不反击啊，早就死了。”

“柳夫人现在已经是府里唯一的夫人了，又怀有身孕，这要是一举得男啊，算是保了后半辈子的荣耀了。”

·········

几个小丫头无聊的八卦着，却不知这些话悉数被路过的沈灵德听了去。沈红袖，又是你！

晚上，沈晋安对沈灵德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大夫人用巫蛊之术诅咒老夫人，嫁祸从前的四姨娘，所以被禁足。沈灵芝未婚先孕，嫁给陆中白，陆中白疯病发作资金且误伤沈灵芝，沈灵芝承认从前做过许多错事，自此落发决定清修。

沈灵德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一向心高气傲的妹妹竟然成了寡妇，被逼无奈选择落发为尼。当然，这都是沈灵德自己理解的。四姨娘摇身一变成了夫人，沈红袖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竟然也成了郡主，还被许配太子。凭什么她们可以扶摇直上！自己从前不知道便罢了，现在自己回来了，誓要为母亲妹妹报仇！

第二天，沈灵德去了尼姑庵见沈灵芝。不过几日的光景，沈灵芝已经瘦成了皮包骨一样，最折磨她的还是那道伤口，每每长出新肉的时候，转天就又会恶化。沈灵德见了沈灵芝，差点认不出来。

“灵芝？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我该赎的罪。”

“什么赎罪！沈红袖她们在府里逍遥快活，你就在这里受罪。走，跟我回去。”说完便要拉着沈灵芝下山。

“我不会回去的，我来之前便已经想的透彻，你走吧。”沈灵芝甩开他的手，回了自己的厢房。

沈灵德无奈，只好独自下山。又过了一天，沈灵德递上奏折，请求辞官。皇上早先把沈灵德派遣他处，也是因为和沈晋安多年君臣，知道他这个儿子不让他省心，因此也算是挫挫沈灵德的锐气，省的在长安城每日竟跟一帮公子哥花天酒地。如今沈灵德竟要辞官，倒也是件稀奇事。

“说说你要辞官的理由。说的好朕便允了。”

“回皇上，臣无心官场，另外家母突然辞世，臣想完成家母以前的愿望，去各处走走，看看山川美景，不想被俗世牵绊。”沈灵德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