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的表情都变得古怪,明明唐皎皎没开口,怎么能听到她的心声?
只有张秀芳很淡定,她已经习惯了。
唐红兵一家什么都没听到,但他们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邻居们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非常古怪,好像他们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两年前皎皎下乡,她带了不少钱和粮票,秀兰还给她准备了不少东西,划算着过应该能撑几年,没想到这孩子都花光了,她生病写信回家要钱,我和秀兰想着得让这孩子长长教训,不能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这才没寄钱,就是想磨炼她的,没想到孩子记恨上了,唉!”
唐红兵长叹了口气,一脸苦笑。
王秀兰则是满脸委屈。
如果大家没能听到唐皎皎的心声,还真会被这两口子的精湛表演蒙骗过去,现在他们只觉得讽刺,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两口子竟是演技派。
“我想起来了,两年前皎皎下乡时,我在楼下碰到她了,唉,瘦巴巴的小丫头自个扛着破行李包,还要扛被褥,那被褥硬梆梆,死沉死沉的,也没穿件好衣裳,都是你家如月剩下的旧衣裳,真是造孽,都没个人送她去车站。”
张秀芳边说边叹气,还时不时朝王秀兰嘲讽地看几眼。
“那天我也看到了,可怜见的,行李包比皎皎人还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扛到火车站的。”另一个大妈说道。
“皎皎去湘省插队的吧,那么远的路,路上肯定受苦了。”
“那边农村电都没有,我一个表侄也在那边插队,每次写信回来,他爸妈看一回哭一回,隔三差五都要寄一大包东西过去。”
邻居们都说起了亲戚家孩子插队的情况,但凡家里条件过得去的,都会给孩子寄物资,对比之下,唐红兵夫妇两年来对女儿不闻不问,就显得格外无情了。
唐皎皎一直低着头,这些人的话她都听到了,挺意外的。
她印象中邻居们并没有多热心,张秀芳也没有这么仗义,前世替她出头了一回,和王秀兰大吵一架,之后也没再管了。
这些邻居们更不用说,基本上是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可现在这些人居然都替她出头,尤其是张秀芳,都快和王秀兰撕破脸皮了。
唐皎皎虽然疑惑,但也没细想,不管什么原因,反正她爽到了。
看到唐红兵和王秀兰生气憋屈的样子,她比吃肉还痛快,接下来的日子,她要变本加厉地搞事,让这一家子再无宁日!
王秀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怨恨瞪着张秀芳,没想到这贱人竟在大庭广众下下她的脸,要不是还想求这贱人办事,她绝对要撕了这贱人的嘴!
她又瞪向唐皎皎,忍着怒火骂道:“一回来就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口口声声说我们对你不好,你身上穿的新裙子难道是天上掉的?我们要对你不好,能寄那么多东西过去?”
唐皎皎不吭声,只是垂着头流泪,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邻居们都心知肚明,刚刚心声都说了,是要给书记写信了,这两口子才不得不寄东西。
“唐师傅,当父母的不能太偏心,都是亲生孩子呢!”
“是啊,一碗水要端平,别寒了孩子的心!”
“皎皎难得回来一趟,做些好菜给孩子补补,瞧都瘦成啥样了!”
邻居们的话,把唐红兵臊得老脸涨红,他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给大家添麻烦了,是我和秀兰没做好,让孩子受苦了,以后一定改!”
唐红兵忍气吞声地道歉,邻居们也没再说什么了,毕竟是唐家的家务事,他们只是外人,不好说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