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自黑,亦或许是蓝将军本就狂放不羁,回征途中,强暴了北元皇后,致其不堪受辱自缢;夜行至喜峰口,或许是受不的打了胜仗的士卒天寒地冻露宿于野,无视入夜不得进城的禁令,怒而指挥大军破城而入。”
尼玛!
如此两级反转,众人差点闪了腰!
蓝玉你这么勇的吗?
连自家城池都敢攻?
他们可不认为蓝玉这莽夫有自黑的心眼,再者,自黑也不能干这等离谱之事啊!
那北元皇后能是咱们这群丘八享受的吗?
蓝玉麻了…倘若先前不受提醒,自己的尿性自己最清楚,有这等泼天大功傍身,脑袋发热下,这事蓝某人还真干的起!
徐妙锦笑的花枝乱颤。
刚欢喜舅舅出息了,做外甥的也沾光,岂料如此反转,两个好外甥一脸便秘,
“舅舅…”
陆长生作最后补充,
“所以此凉非彼梁!”
徐妙锦笑的更欢,
“咯咯咯咯…莫不是…咯咯咯咯…水太凉的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殿内笑声震荡,经久不散。
好半晌徐达止住笑意,憋红脸佯怒道,
“丫头,怎么说话呢,论资排辈,蓝玉也算你半个长辈!”
“快快引长生入座。”
又对远处待命的婢女招呼,
“开席!”
大厅歌舞再起,下方席位热闹依旧不散。
陆长生的席位属于加塞,与一众小辈放在下面,有不尊重之嫌;而他也不好与李善长,李文忠同列,干脆就在居中家主位一侧,单独置办一席,看似高过左右,实则不伦不类,以陆长生的特殊身份,宾客三方都容易接受。
陆长生不着急入席,对着李善长恭敬一礼。
开玩笑,这位义军诸葛,后为丞相之人,虽起起落落,如今只得了个中书省空衔,但文官之首的隐性身份连权倾一时的胡惟庸都要礼敬三分,同时也是文官被封国公爵的第一人。
“长生见过李前辈,前辈智计无双,堪比武侯(诸葛亮)再世!”
“当不得如此夸赞,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得见如此年轻的文武全才,老朽叹服!”
一通商业互吹,陆长生踱步到右侧,再一礼,
“李老将军一直是晚辈敬重的前辈,长生狂悖无礼在先,还请老将军原谅则个!”
李文忠笑的真诚,
“犬子无状,反倒是老朽要感谢你才是!”
陆长生与二人寒暄间,徐妙锦硬是挤在徐达安几一角,这是不打算离席了!
徐达吹胡子瞪眼,依旧无效;扬手要打,也只是将徐妙锦吓的缩了缩脖子,却是铁了心赖着不走。
父女间的小动作被李善长看在眼里,笑着劝慰,
“我说天德,今日勋贵云集,本就不拘泥礼数,妙锦不输男儿,当有一席之地。”
“我等皆是有求而来,反而不好怠慢真正的客人,不如就请二小姐作陪长生先生一桌?”
徐达眼珠一转,望向自己闺女,此刻的徐妙锦已是满脸通红,
19岁的大丫头咯,若是能成,倒是了却老夫一块心病!
“长生一人面对我们一帮糙汉,未必自在,既你执意留在此间,便去替他倒酒吧。”
李文忠也当起了和事佬,徐妙锦半推半就,这几个老家伙自认为的一对璧人,终是凑成了一桌。
大户人家的分餐制,每个客人的案几还是足够长的,陆长生大方让出了半个桌面。
徐妙锦入座后只顾埋头扣手,面颊的红霞始终下不去,淡淡幽香撩拨着陆长生的鼻尖,让这一小桌的气氛微妙。
陆长生咳嗽一声打破沉寂,压低声音询问,
“妙锦姑娘,今日是个什么章程?”
徐妙锦这才恢复常态,也是一脸疑惑,
“我也不知,早时我爹叫我请你入府一叙,也没说有这么多人。”
陆长生不置可否点点头,他哪里知道老朱的骚操作,喃喃道,
“都是勋贵…”
徐妙锦听者有意,黛眉微蹙道,
“前些日子姐夫来过府上,与我爹在书房议事,之后我曾听我爹提了一嘴,好像是明皇集团的事,要收回勋贵土地,具体我爹不肯透露。”
陆长生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心中暗骂,
‘老朱啊老朱,你这是又搞哪门子骚操作啊!’
‘藩王集团改明皇集团,呵呵,你这是要将勋贵一网打尽的节奏啊!’
‘怎么想的,难道史记打杀勋贵为朱允炆铺路只是其一?’
‘有没有朱允炆你都要这么干?’
‘那会你这么干,无非是指望分封一群儿子领兵,替代实为外人的武将。’
‘如今采纳了藩王集团,你还要这么干,是哪来的底气自废武功?’
‘我的那份新军制?’
‘还是说你老朱一直就想着收回所有军权,交给自家儿孙里的善武之辈掌管?’
‘就像筹谋十年之功收回相权一般?’
‘老朱啊老朱,你就这么多疑吗?权力集中的如此彻底,真的好吗?’
陆长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陆长生原本的计划是藩王集团运营成功后,再推出分拆勋贵,成立几个武备研究集团。
公、侯、伯多人一组,集所有勋贵、外戚,在全国范围组建3-5个军备生产、研究集团。
从军粮、军服再到战船,枪炮,兵刃等一应战备物资均可研究,相互竞争,谁家提供出更好的武备,谁家就能获得来自皇帝的订单。
集团内部制度一应参考藩王集团。
为什么成立三五个,无非是分化、竞争。
募兵制交给皇帝一人,那些士兵拿月饷,又不用种地,除了打仗就是整备训练,再有思想教育,又不断新人进,旧人退,根本烂不了。
但军备生产、研究若由皇帝直辖,则与当下军器局,兵仗局无异,莫说积极研究新武备,能枪炮不炸膛都算烧高香了。
交给藩王集团一家也是同理,除非将藩王集团拆分成数家。
至于交给民间,陆长生倒是想啊,可皇帝能放心?
思来想去,也只有将武勋分割数块,既满足皇权的平衡之道,又能在竞争中彼此提升。
而成立武备集团后,勋贵们再也不用跟百姓抢生存空间。
不管出于什么心思,老朱居然跨出了藩王,勋贵同穿一条裤子的奇葩路子,不愧是写出皇明祖训勒死子孙后代的主。
真是拉都拉不住,陆长生嘴角抽搐。
华夏百姓受封建统治数千年,所求不过是一口饱饭,奴性早已深入骨髓。
陆长生毫不怀疑,此刻哪怕是西方或者倭国人来征服了华夏,只要上位者能给百姓一口吃喝,他们便会温顺如羔羊;若是能让百姓吃饱,穿暖,甚至带上肉腥,百姓会乐呵呵地接受洋文的灌输。
毕竟数千年来,你方唱罢我登台,苦的都是百姓,对于他们来说,谁当皇帝不是当,能让他们吃饱的才是好皇帝。
陆长生步步筹划,可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
仅大明盛世是个什么鬼,如何根除百姓的奴性,让百姓皆以华夏为荣,才是陆长生想要的。几个小日子端几杆破枪,就能押着全村数百口人肆意妄为,为什么不反击,还不是被奴役惯了?
大行孔孟经典教育,辅之以各种新学,再有物质上的提升。
届时,家,国在心头,民众荣耀心日盛,渐渐明事理的同时更加追求公平之道,那时真有混账帝王祸乱百姓,亦或是外族入侵,亿万百姓岂会答应?
华夏,当人人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