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熟稔的语气,还真不像什么女秘书。
也许是白总的——出轨对象?
张教授倒没往谢时鸢的身上联想,毕竟谢时鸢以往的形象太疯癫了,绝无可能和这么安静柔顺的样子联系起来。
“白总每个月都要来,风雨无阻,二十多年来都是这样。”
“都需要做些什么检查?”谢时鸢便问。
张教授皱了皱眉,这属于病人的隐私。
他沉默着,只觉得少女的质问,非常冒昧。
谢时鸢,“每个人最后都会像你这样吗?”
“什么?”张教授一愣。
谢时鸢微微眯了眯眼,“我是说,每个人最后都会像你这样吗,就算是他亲手挑选的人,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负责,用心挑选的医生团队,教授专家,最后都会背叛他吗?”
“就像你一样,你能坚持忠心耿耿为他服务的年限是多久?笃定他会死,所以觉得没有忠心维护的必要?白二夫人给你开价多少,让你们只要看到他,就会和他说注意身体,切忌操劳工作,不然就会加重病情,缩短寿命。”
“如同一个魔咒一样,他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给他灌输一个理念,他会死,只要稍不注意,就要死了,他每个月都要在体检报告上看到关于死亡的字眼,每个月身边的人都要重复给他灌输,他会死亡的概念。”
“好高超的杀人手法啊,一个谎言重复了数以亿次,从他的孩提时代,不断的给他洗脑,就像天生基因孱弱这几个字一样,不断的告诉他这些东西,让他认定自己是个失败品的事实,然后放弃寻找希望。”
没错,在没有遇到谢时鸢以前。
白嘉述早就放弃寻找希望了,虽然遇到谢时鸢后,燃起的希望也没多少。
“他是不是每个月都要抽血,刺穿骨头检查?”
不用主治教授回答,谢时鸢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感受到了。
有一种非常痛苦的气息,在空气里蔓延。
她总是对气味格外敏感,对人类的感知格外敏锐。
原来白嘉述不和她做那种事,哪怕欲望上头,也在竭力忍住,是身体不行,也是力不从心。
或许,把他想得有那么一丁点人性,他认为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失败品,所以夺走她的第一次,却不能对此负责有点可耻。
上流圈高嫁的女人,都遵守着大清律例。
如果她真的有机会嫁入门当户对的家族,男方会非常在乎那个方面的要求。
谢时鸢勾了勾唇,又道:“他就是中毒,你应该告诉他,当年中毒的人是他的母亲。”
“当年白夫人还没怀孕就已经中毒了,通过母体传给胎儿,这种毒素隐藏在了他的体内,无药可救。”
“唯有换血。”
找到合适的人选,把另一个人身上的血液抽空,换到他的身上。
手术过程,对被选中的人而言,是一种极为残忍,堪称惨无人道的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