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都是一片漆黑，上不见日月，下不见山河，仿佛置身在一片鸿蒙混沌中。

今天是元潼来这的第五天，她觉的这很熟悉，好像是望天山的某个地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大脑除了感觉疼痛以外，无法思考任何事，一去想事，奔儿头最后那声师父，陈浵方熠的告别就回荡在她耳边久久不散。

上官嘉颜和白芷最后去哪了？刘乾北斗七知道无云山被屠了吗？这些她都不想去考虑。她现在觉的待在这儿也不错，至少不会被人满世界追杀，偶尔还能见到林子衾。

刚刚她又被疼醒了，头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大脑，胸膛有块石头压的她呼吸困难，肠子似乎被人打了个结绑在胃上，胃里则一翻江倒海，吐的死去活来，下肢完全失去知觉，动弹不得。最重要的是，一但疼痛开始，那么接下来她便会晕头转向，分不清上下南北，也认不清自己是谁，身在何方。

事后疼痛，失去心智，是禁术的副作用，也是对人们偷练禁术的警告。

元潼抱着大脑，忍不住叫出声，疼的满地打滚，疼啊疼啊疼，好疼！副作用又开始了！

空中忽然传来"叮"的一声，是结界上的风铃声，有人来了，是林子衾。

每次这种时候，林子衾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她住的好像这很近？

"潼儿。"

林子衾轻声念叨，从身后围抱住她，抱的很用力，避免她自我伤害。

很多偷练禁术的人最终不是被别人打死的，而是受不了疼痛，控制不了自己，最终自尽的。

"师..父..…"

元潼喉咙深处传来嘶哑的声音，虽然世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还是凭直觉叫了声师父，毕竟，除了林子衾，还有谁会管她呢？

"今天最后一天，禁术副作用只持续五天，潼儿再坚持坚持。"

林子衾在她耳边哄道，奈何元潼心智已经迷失了，大脑最后一丝理智也被疼痛占据，绝望之下，她竟吐出舌头想咬舌自尽。

"潼儿不要。”

林子衾一把住她的嘴，元潼双臂失去束缚，开始催动煞气，一拳一拳的往自己身上打着，拳拳用力，拳拳伤至内脏。

林子衾强行用仙气压住了她体内的煞气，再次环抱住她，一遍唤着她的名字字，希望唤出她一点理智。

这办法貌似不太管用，元潼颤抖着，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舌头已经咬破了。

林子衾见状，索性直接将唇覆了上去，元潼咬破她的嘴唇，两股鲜血混在一起，带着一丝丝甜味。

林子衾皱眉，元潼牙齿还挺锋利的，幸好没咬断舌头，咬的是自己嘴唇。

不知过了多久，元潼才昏昏睡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浑身还滚的像个泥猴子一样，林子衾叹了口气，挑着灯火将她抱到了小溪边。

脱衣，洗净，擦干，穿衣，十分钟不到林子衾就结束了整个流程。不知为什么，每次帮元潼洗澡时，她都有种莫名的心虚感，可这明明是自己养了两次的徒弟，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林子衾摇摇头，将一件新仙袍穿在了元潼身上，随后灭灯走人。这地方不能久待，久待就容易想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之类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