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里,张季元眉头紧蹙,盯着电梯口边不停看时间。
“都一个小时了……”
叮!
电梯门打开,一身浅蓝色牛仔背带裙的谭茗心出来,步伐轻松上了车。
张季元松了口气,“我都准备杀上去了,没发生什么事吧?从谭正明打电话给你说要见面道歉,我就觉得有鬼,他们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憋着什么坏主意?”
“先开车吧。”
谭茗心拿出一支录音笔关掉电源。
“这是当然的,其实以前我以为孙文云讨好我,是为了教唆我劝我妈离婚,她好尽早登上后位,但之前整理过录音笔内容之后,才知道她为什么在我妈离婚后,对我比以前更讨好了。”
“为什么?她,想做个好后妈?”
“哈,你电视剧看多了哥。”
“他们是盘算着要把我嫁给某某官员,或某某官员的儿子,利用我的美色帮谭正明打开官路,有了官身权势,生意赚钱啥的,不就手到擒来的事吗。”
“什么?”
张季元愕然,“个王八羔子!你才刚成年,怎么着也是他亲生的女儿,他还是不是人?那你就更不应该去见他啊!难保不会有某某官员也在那,太危险了!”
“不会,谭正明和孙文云没这么蠢,除非他们是打算一次性把我给卖了,老死不相往来,不然我以后就是官员夫人,惹恼了我,想弄死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们现在跟拜菩萨一样拜我的。”
谭茗心微笑。
“不出我所料,刚才他们先是道歉,求和,再洗脑,跟我约好星期六去宏利商场买衣服,晚上去云鹤楼吃饭,这两个地方档次可相当高,估计就是带我去见金主了。”
“千万不能去!”
“为什么不去,我另外一支录音笔还藏着谭正明的公文包里呢,不去拿回来,我怎么掌握他卖女求荣的证据。”
张季元坚决摇头,“可那也已经当天了啊,你就算拿回录音笔,也避不开要见那些人的,不行,你不能去冒险,你一个人怎么对付那些卑鄙无耻之徒!”
谭茗心打开车窗,吸了口微凉的晚风,笑容自若。
“我又没说我一个人去。”
既然要大闹,那单凭之前的录音不够,眼见为实才是最有力的证据。
*
星期六。
大清早天还没亮全,孙文云被外面乒铃乓啷的声响吵醒,睁开酸涩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没尖叫出声。
才四天,她感觉仿佛过了四年,每时每刻都是煎熬,就因为赖着不走的刘春芬。
她真的无法想象,衣冠楚楚,优雅讲究的丈夫,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能在客厅地板吐黄痰的粗鄙亲娘。
每天天没亮就起来敲敲打打,搬搬抬抬,已经被邻居上门投诉了好几次。
做的饭菜难吃不说还混着泥土垃圾,有饭厅不用,非要在沙发茶几蹲着边吃边抠脚,骨头随口吐在地板上,厨房客厅跟打过仗一样,乱七八糟飘着股怪味。
有马桶不用,非要蹲在淋浴间里小便。
有洗衣机不用,非要骂骂咧咧手洗。
有衣架不用,湿淋淋就甩到阳台栏杆上晒。
用马桶刷搓脚,用厨房抹布擦玻璃,用洗脸毛巾擦地的极品奇葩!
乓啷!砰砰砰!叩叩叩!笃笃笃!啪啪啪!
老不死尖锐的大嗓门响起,“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好吃懒做的,怎么做人家老婆的!起床!”
谭正明翻了个身没醒,孙文云埋进枕头里,无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