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珍珠和父母也提着年货过来拜年了，四家人一起下了顿馆子，酒足饭饱，尽兴而归。

晚间，谭茗心提着年货，跟张月娥一起去给王中源拜年。

王中源胖了一些，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红光满面，瞧着年轻了好几岁。

“王叔，新年好呀，我来给您拜年了！”

“哎哎，好，新年好，心心快进来，小，呃，你也快进来……”王中源笑容满面，看向一身喜庆红外套的张月娥，又支支吾吾起来。

“哦……”张月娥看了眼女儿，低头走进去。

谭茗心想笑，据她所知，这两人已经偷偷摸摸拍拖大半年了，怎么还一见面还脸红……

看来还得由她推一把。

“王叔，您别忙了，坐下说说话吧。”

“哎，好好。”王中源坐下，身子板得挺直。

谭茗心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王叔，您给我句明话吧，您打算什么时候和张月娥同志结婚？”

“……”

两人呆住，齐齐闹了个大红脸。

张月娥羞恼伸手去扯女儿衣袖，她没想到女儿会问得这么直接。

王中源反应过来，低咳一声，神情十分认真，“如果张月娥同志同意的话，我，我想尽，尽快……”

能多快就多快！

谭茗心看向自己亲妈，“张月娥同志，你同意吗？”

“……心心，你，我……”

“妈，你今年四十一，王叔四十三，你们不是青春年华了，你们已经错过了二十几年，人生没有几个二十年，如今你们能再续前缘，应该不要再浪费时光，不要顾及旁人的感受，好好为你们自己活一回才对得起错过的遗憾。”

久久沉默后，王中源眼中泛起了泪光，起身进房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盒子，走到张月娥面前单膝跪下。

“……小娥，心心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再浪费时光，有些话我藏在心里头二十几年了，今天想当着你女儿的面，说出来。”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手写的生辰八字配对红纸，还有麻花辫少女的黑白照片。

张月娥愣住，手指抚上斑驳褪色的红纸，双眼慢慢通红看向男人。

“……你还留着这些。”

王中源点头，“我一直留着，其实当初的事，我怪过你，怪过你爸妈，后来知道你生下心心，我就想着该放下了了，但后来谭正明他对你不好，我都看在眼里，我恨不得杀了他……”

“小娥，我很卑鄙，知道你离了婚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小娥，嫁给我吧，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对你好，对心心好，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母女再受以前那种苦，张小娥，嫁给我吧！”

张月娥潸然泪下，扁嘴吸了吸红鼻子，突然绽开笑容。

“好，中源哥，我嫁给你。”

一句久违的称呼，两人仿佛还是当初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女，相视而笑，眼中有泪。

谭茗心也无声落了泪，心底某个缺口被填满，热热的鼓胀。

这辈子谭茗心的爱情是死寂枯木了，但幸好，张月娥的爱情还能重新发芽盛开。

…

年初八，因为一辆坐不下，郭立林豪杰把几个行李箱放进车里，带着父母去坐大巴，谭茗心和尤珍珠随后开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