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落了座,却不知自己这老命还能保到几时。
“本宫还未恭喜李大人,喜得乘龙快婿。”
心中稍稍松口气,李荐儒擦擦额头的冷汗道,“实不相瞒,太子殿下…这…这事…”
“怎么?听闻令千金又抛绣球又比武招得佳婿,难道此事内里还有何难言之隐?”
李荐儒一脸难色,勉强道,“禀太子殿下,这招亲实是…绣球确实是被小爵爷抢了去,论武艺也确实是该小爵爷摘了魁首的,可…可是小女却…于是下官不敢枉动,此事便暂且搁置…”
辰良将刚沏好的茶盏放在太子面前的桌案上,想起那封奏折的内容,顺道抬头看了看这差一点就成了太子岳丈的老头,心中叹道,李大人您实在多虑了,早些办了早些安生。
他愁眉苦脸的一抬头,却遇上太子殿下看过来的眼神,一惊,立马躬身垂首缓缓退后。
赵元冲将身子稍稍后仰,拨了拨杯中茶叶,道,“令千金既心有所属,又何苦大张旗鼓抢绣球比武,既是比武,又为何选中那既不懂武功又没运气抢到绣球的书生,李大人是觉得这京城还不够热闹?”
李荐儒双腿一颤,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要是连太子话中的怒气也听不出,他这几年的官也算是白当了。
“老臣知罪,太子殿下明鉴,那陈叔临是老臣故人之子,与小女从小一起长大,要说情意确有几分,可这招婿之事…老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小爵爷,定然会给小爵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太子殿下握盏的右手骤然青筋突起,辰良在一旁直叹气,作死啊作死。
“哦?这么说…小爵爷是何时授意于李大人的?”
“这…小爵爷近来…倒是没有来过…”
赵元冲淡淡一笑,示意辰良将李荐儒扶起,和声道,“李大人无需紧张,尽管回去操办喜事,小爵爷那里…不必有所顾虑。”
待李荐儒去了,赵元冲沉吟半响,便又像往常般处理些政务,如此,又是一天。
益京确是繁华,就连这稍偏的沉水巷在华灯渐上时也别有一番景象。
这番景象,自然少不了那春风楼和浮生斋的功劳。
外地人乍听得这名,定会将两处的活计弄反了。事实上,那名为“春风”的,却是一家酒楼。
酒楼哪里都有,这春风楼又有何新鲜?
酒楼酒楼,新鲜的自然是酒。
此处有一个酿酒的老师傅,父辈乃是江宁人,后来…后来随着那场国破家亡的祸事迁来益京,自此安顿下来,倒成就了这酒楼。那一口陈酿的醉梨雀,莫说益京,便是整个成周,也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而那浮生斋…倒是个真正的春风洋溢之处。若说是这京城最漂亮的花娘都在这里,那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这两楼对门而开,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了。
浮生…浮生偷得一缕香么?赵元冲稍稍弯起嘴角,转身进了春风楼。
他今晚约了人,一个因友人举荐而和他在天桥“巧遇”的书生。那书生一身补丁布衣,却眉目朗朗,言谈中更是有治世经国之才。那书生叫陈叔临。
所以,这次约见,除了爱惜人才之外…并不是半点私心都没有的。
他原想谢玿去那擂台,以他的品貌,定然会摘得榜首,进而酿成祸事...所以他才冷着心写了那道奏折…可谁知半路杀出个陈叔临,这倒省去了自己一番功夫,不过…
他想知道,这陈叔临是什么样的人?有何本事?落在旁人眼里,竟能赢过了那人?
辰良一溜烟儿的跟紧,心觉自家殿下实在良苦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