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摸着下巴疑惑,却见那青衣人忽然抬起头,分明是发现了自己。对上她的眼神,贺奔只觉瞬间置身冰窖,手脚沁出冷汗。
好半天回过神,贺奔倾身一看,柳容辞和那青衣人已经进屋了。
吁出一口长气,贺奔擦擦额头的冷汗,心说这青衣服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感觉如此可怕。
“当真?”赵元冲听完柳容辞一番讲述,也是微微吃惊。越景当真如此明目张胆,如今打草惊蛇,想必这老狐狸更是不肯随便露出马脚了。
柳容辞手指抵着下巴,微一沉吟,顺手拿起一旁客几上的清茶,道,“我倒不觉得越景有这么大的胆子,定是幕后有人操控,他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嗯。”赵元冲点点头,并不作答,却将柳容辞手中刚拿起的茶杯夺回。
柳容辞手中一空,一怔,抬眼看他。
赵元冲道,“这茶,是送行的,凉的很。”
柳容辞瞧他眼色,省得,此刻旁人在场,于是再不言语此节,只道,“只是如今...怕是更不好查下去了。”
赵元冲笑道,“未必,知道你还活着,只怕夜里睡不着的大有人在,让他露出马脚并不难,难的是...保不齐他们还会对你下手。”
柳容辞咬咬下唇,道,“暗箭难防,属下有时确实疏忽了。”
“不如...贺奔!”
赵元冲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从房上跃下,跪地道,“殿下。”
“这是贺连的胞弟,贺奔。论武艺,与贺连倒是不相上下,人却要比贺连更机灵些。不如往后让他跟着你,护你周全。”
“不可,如今殿下这般处境,贺奔不可离身。臣...”
正在这时,贺奔忽觉后背一寒,还未起身,便听一个声音淡淡道,“他护不了你,你跟我走。”
贺奔立即警觉,“站住!”
赵元冲对贺奔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看了眼这闯进来的女子,不由一惊。
虽然是个女子,却目光如炬,眉峰上扬,浑身一股傲然凌冽之气,好一个妖艳傲世的女魔头!
“杨姑娘!”柳容辞扯住杨碧衣袖,将她拉后,对赵元冲道,“殿下勿怪,杨姑娘潇洒随意惯了,并无恶意。”
“无妨。”赵元冲挥手让贺奔退下,笑道,“这位姑娘端的好气魄,叫人好生敬佩。”
杨碧看他一眼,艳丽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管转身对柳容辞道,“你跟我走。”
柳容辞一惊,有些尴尬,“杨姑娘!殿下面前休要瞎说!”
“我认真的。”
“...”柳容辞几乎无地自容。
“咳咳。”赵元冲干咳两声,生硬的岔开话题,“今日叔临成婚,你赶不上喜酒,贺礼可送去了?”
“送了送了,不多不少,两包花生米,祝他早生贵子。”柳容辞点头,挠腮帮子,支支吾吾。
赵元冲瞧着他,贺奔也瞧着他。
柳容辞,“花生米怎么了?都是粮食!还是从我的酒伴里省下来的!”
赵元冲,“...杨姑娘你刚说什么?”
柳容辞,“...”
杨碧见柳容辞依旧左躲右闪,便转身对赵元冲微微做了一礼,弄的赵元冲竟莫名有些受宠若惊。
“二皇子,民女自会保护柳大人万无一失,就不劳二皇子费心了。”
赵元冲看了看柳容辞一脸憋闷样,正襟道,“有姑娘护着容辞,我自然放心。”
杨碧点点头,遂一拉柳容辞胳膊,转身道,“走。”
柳容辞甩又甩不开,急得干瞪眼,边被拉着向门外走边对赵元冲道,“殿下,臣先告退,那件事臣和陈大人会接着查下去,殿下一定保重...”
直到被拉出秋岚殿,被杨碧揽着腰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出皇宫,柳容辞似乎还能看见赵元冲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于是越想越气闷,一把甩开杨碧的胳膊,“多谢杨姑娘救命之恩!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告辞了!”
杨碧拍拍衣角,挑起嘴角微微一笑,“不必言谢,我自然不会让我的人吃半点亏。”
柳容辞双手护己,动作有点粗鲁,“我不是你的人!我和血刀门不会有半点关系!”
杨碧似笑非笑。
柳容辞打颤,面对一个姑娘家,修养都没了,“柳某的生死存亡就不劳烦旁人了!我是正经人,杨掌教你放过我!”
“我愿意,我很喜欢你。”
“......”
放下这两人的纠缠不清先不提,且说赵元冲送走了柳容辞,回身又拿起方才柳容辞放下的“凉茶”,唇角弯了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