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没有。”船长声色俱厉,心底的愤怒达到极限。
大家心里没底,在这位言之凿凿的船长眼里,他们还算不上一根葱,到该拔的时候他绝不手下留情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息了,就连懒洋洋的畜生、骨骼奇轻翩翩起舞的鸟也停下各种叫唤,人喊马嘶顿时安静下来。
主要供贵族骑行的和用来犁田的牛眼珠绿油油、鼻孔冒热气,过于沉迷于逃跑,把身体各处刮伤了,屁股上的毛缺了大片,白白的像得了瘟病。
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众人疑似步入了刮风的大漠、戈壁、沙漠,他们都清楚这是从船长身上吹来的。
“你们还要看吗?不看给我回船上待着?”船长下了死命令,清明外三人垂头低尾地走了,清明无人流连不舍。
“我们还要看看淡水鱼,听说五颜六色多姿多彩的,没看过呢!”应与非的果敢和勇气令梅苏敬佩。
“淡水鱼有什么好看,海水里涵盖了世上所有珍稀品种的鱼,怎么不跳海里看看?”船长眸了一眼瑟缩角落的牛头马面,仇视、怨怒,他们抱团取暖。
孟婆与慕容风澈表面上恭恭敬敬、尊重有加,但梅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暗地私下里内讧得厉害。
若不是因为同搁浅亡海,他们吵起来非得争个你死我活不可,大人的世界不难理解。
“我们爱看新鲜。”箫昊逞强说了一句。
“那好,你们留这看完鱼马上回来,否则再也别上慕容船。”他的目光如同燃起的篝火,灼伤了他们那颗渴望自由的心,他多看了低头不参与这场纠纷讨议的司徒一眼,没想到昔日的单飞侠今时也爱来凑热闹了。
“谨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要是看新鲜挂得是自己的血彩,唯你是问。”慕容说话时眼神对准梅苏,可孟婆能感受到到他说的是她。
慕容风澈的脚步声响起,逐渐弱下去,他前脚一走,后面囚马船人仰马翻,好像牵线木偶终于重获自由了,这时忽而浑身萦绕着吝气让人不自在的他退了回来,动物们又安定了下来,停止狂奔的呼叫,只有小羊羔、小马驹等一贯崽子在叫唤着找妈妈。
“孟婆,你们这船上没几个人,抢劫的食物丰收富饶,日子倒是富庶轻畅,慕容船的食物问题你准备怎么解决?”
船长的声音似有万马同奔腾的壮观与威严,孟婆纤毫不敢懈怠和傲慢,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强抢而来的也要拱手相让,她抻平裤子照例亲和地说:“加倍奉还,加倍奉还。”
“那就好。”慕容远走高飞,这次动物们乖乖地静了十几秒,确定他不会倒退之后才四处乱蹿,鸣叫嘶开。
尾随慕容走后,孟婆与五人相互对视一眼,不跟这群小孩子闹别来扭,她气焰有所收敛,带领末影人先生们上楼上的大仓库加倍归还食物给慕容船。
都是顽皮的牛头马面闯下的祸根,孟婆临走前生气地对他们说:你们不把这里清理干净,我把你们吊着打。
他们一改往日不知者无罪的嚣张跋扈,泪水涕泗滂沱地追赶畜生。分离它们到不同等级的栅栏好好待着,捉大型动物还好,追野兔子他们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就是在这样舞龙舞狮般热闹的情况下,他们走到鱼池前一睹为快,大鱼小鱼金鱼鲤鱼们尽收心眼,热热闹闹欢天喜地。
即使被教育得狗血淋头,上行下效的牛头马面心里头囤积的歹念不见消亡。他们两只眼睛像一双双一次性筷子,在分开时嘎嘣作响,一只马眼盯牛群,一只马眼盯人群。
梅苏的心和浸入海水的淡水鱼一样,不适感陡增。
室内浓烟滚滚,各种嚎叫声交织成难以忍受噪音,袭击大家的耳膜,将耳膜鼓成一张紧绷绷的鼓;各种浓厚的风干粪便的醇重香味混在一起,他们的嗅觉整整丢失了几天。
受不了了,有幸享受了这场视觉盛宴的他们,迈开步子风尘仆仆地离开了这艘是与非兼具的囚马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