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只是单纯地想揍你。”与非彪悍理直。铁榔头是她的随身物品,专门惩戒犯错的箫飒。
好吧,这一场风波到此为止。箫飒举起平铲,双腿马达一般蹬飞积雪,人往前进,雪铲到司徒身前。
箫昊不信邪——箫飒能主动帮助司徒?大半个甲板的雪都被箫飒清荡了,司徒面前绵润的雪堆成小山,他拿着铁锹把雪堆拍结实拍成仿圆球状,“你们究竟干什么呢?”
“堆雪人,世界第一大。”说起他们即将完成的杰作,司徒有点小骄傲。
“那好吧,我也来帮忙。”箫昊撸起袖子加油干,可一撸起袖子看见鸡皮疙瘩他就想起这是冬天啊!
海面的动静大了起来,好似有一头座头鲸或鲨鱼直冲慕容船而来,要撞得两败俱伤才肯罢休。
是那个老头,送信的老头,坐骑是小船的老头,探险家之船的信使。
大家相视一笑,几个月没有书信往来,原来柯铭签从来没忘记他们。
让老头能轻松上来的楼梯不用放了,被大炮击中它自动倒下,老头顺藤摸瓜走下来,背驮着一大麻袋竹简。
老头又摆出居高临下的抽样子,抽抽搭搭坐上三人刚制做完成的雪人的底座。五人正在翻那个麻袋,里边装有几十把竹简以及各种柯铭签寄给他们的珍宝礼物。
北风呼呼,老头冒出的汗液在额头、薄子和鼻头上凝成了冰,“真是累煞我了,你们去哪儿了,几十天没个回信。”
这位盛气凌人的老头实在不讨喜,可他毕竟为柯铭签服务,多少也得回答他的问题,说不定这是铭签代问的,梅苏说:“从亡海刚出来。”
“什么,亡海?”雪滑溜溜的,老天像只泥鳅从上面滑下来,只因他心似狂潮波涛汹涌。
“你根本不相信吧!”箫昊具有很强的保护欲,怕老头捏住梅苏的肩膀把她摇散架了,先一把梅苏挡在身后,进一步和老头说话,把来来去去的故事压缩简短地和他说。
“原来是这样,万里长征啊!”老头抠抠他的牙齿,弹出一粒恶心的软化的米,凄凉地说:“我的境遇和你们差不多啊!”
老头说,自打慕容船不见那天起,他一直在凭直觉寻找船的下落和去向,每一回都找不到他们的身影,所以他得赶回去……他不敢把实情说给柯铭签听,因为要是柯铭签可以以办事不利投诉他,要是他被船长辞腿就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老人……每隔几天,柯铭签总会把刚刻好的新竹简交给他,并疑神疑鬼地问他五人还没有回信吗?他不知怎么作答,就说他们忙着交战没有时间,柯铭签信了,不再追问缘由。这几个月苦了他,每次送信都无果还每次都得找人,船是他耗力控制的,随着竹简越来越多质量越来越大,他身体越来越吃不消……终于熬到了今天见到了各位。
五人为老头的壮举慨叹和鼓励,每天带上一袋比他体积大两倍质量大四倍的东西寻寻觅觅岂不冷冷凄凄。
“柯铭签和仲予登岛了吗?”司徒问。
“他们啊!前些日子登岛,已经进雇主家服务了。”老头的头发银而萧条,雪降下来成了他的假发,突然间就茂盛了很多。“按理说,我的职责尽到头了,他们登了岛我也就不用一定把信送到,可我有责任感,信不送到我绝不放弃。”
“呵呵,你真了不起。”箫飒口是心非,他只想弄明白一个问题,“大冬天的,雇主也要铭签入海打捞宝物吗?”
老头不知道确切消息,以他的学识来做基准,“的确是这样。”
五人沉沉地埋下头,海水上漂雪,那么冷的鬼天气贵族还要求铭签冒险下海,是他作猪狗不如的奴隶,他的心坏掉了吗?
“人各有命,先担心你们自己吧!”这是一句从老头口中蹦出来的最有道理的话。他搜出藏在身上的竹简递给司徒,“喏,这是最后一封,他在船上写的,看完赶紧起草回信,在船时他和仲予天天担心你们的安慰。我出来不收回信,但看在你们情义海深的份上,看在你们家鸽子懒惰成性的份上,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我就仁至义尽这一回。”
地狱有规定,怕小人得志尔虞我串谋逆反,岛内人不准与岛外人通信,如有违者格杀勿论。老头抗来的信件全是柯铭签还在探险家之船上伏案所写。
大家七手八脚地展开竹简,以各个方向不同的视角浏览竹简上钢笔刻的字迹:柯铭签说他一切正常,活得悠哉悠哉的,问大家怎么了,怎么几个月都没有回信?
五人看完后心情多少有点低落,他在船上还乐观向上领着个徒弟欢天喜地的潜水,现在却领着个同样有着悲苦命运的徒弟浪迹零度以下的深海,直到捞到宝藏失去知觉。
每个人眼前横着的未来都是阡陌纵横的前途,何必在意别人如何处世,自己都忙不过来。
老头子尾随悲欣交集的众人进了清明宿舍。他们每个人都捏笔在独一份的信纸上写下自己的心路历程和慰问柯铭签和仲予的话,送给深居海底的他们一些温暖,当然也夹杂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玩笑话。
老头子又尾随五人出了宿舍门。他们每人都郑重其事地把自己写的那一封独一无二的信交给老头,他挪开五封信看了看,情不由己地笑了,孩子就是孩子,要把封面画满涂鸦不留空缺。
“对了,前几天柯铭签还让我转告你们,他一次潜水时找到了一批和你们船上的犯了错的美人鱼——我忘了名字——年龄相差无几的美人鱼,经询问证实他们曾是美人鱼游失前的伙伴,你们切记转告她这则好消息,他们近期会在船岛前徘徊等她,务必速达。”老头子上了船,木橹自动划水开船,摇撸声欸乃人远去。
“是船岛吗?我们正好要去中转站呢!”应与非欣喜地说,没想到顺路。
“司徒,你去吧,去叫元起出来晒晒太阳了。”箫飒咧着嘴愉快地说,他押注元起和司徒会成为一对鸳鸯。
司徒莫测的不推脱更应征了这点,人鱼恋啊!
大雪球突然开裂成一朵雪花,像冰爽透亮的雪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