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等我。”

面前的景象令沈凌霄觉得发指，恨意瞬间染红双眼。

那竹竿上插着李健的头颅，满脸血污，眼睛还未闭合，灰白的瞳孔直对着那着火的茅屋方向。

诡异的是他的额头中间有个黑漆漆的小洞，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额前钻出，却没有丝毫血迹。

他口中含着信件一角。

陆钦原小心将他放下，扯下斗篷，将头颅小心放好，手掌抚上他的眼睛，想合上他的眼睑。

可他眼睑僵硬，迟迟不肯闭合。

沈凌霄拆开信件，见到信件上的字后，伸手用力将那信件揉捏成一团，在掌心化成齑粉。

钱代看着他，等他开口。

任是沈凌霄平日中如何沉着冷静，此时恨意也难以平复。

“信上说，想要他的尸身，用阿雪去换。”

沈凌霄用力呼吸，平复自己的心跳。

“事情我稍后会和阿雪说，至于……”

“至于这场景，她不知道也罢。”

……

白羽小心翻动每个人的身体，他知道可能性不大，还仍想找到一丝希望。

林清梦和飞廉跟在他身后，准备时刻接应他，给他打下手。

突然，脚边传来一声嘤咛。

白羽猛然低头。

是一个看着只有二十岁的姑娘，她轻轻张口，呢喃出声。

“救我。”

她身体大部分的地方被烧伤，面容也已被毁，声音嘶哑干枯。

可仍不难看出她之前应是个貌美可爱的姑娘。

三人愣神半天，才将她小心地从人群中剥离出来。

白羽探她手腕处的脉搏，探了许久。

这边林清梦和飞廉打了干净的水来，想要为她擦拭身体，可她浑身是伤，他们不知触碰哪里才能不痛。

林清梦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却发现她的眼睛受伤严重，伤口粘连住，她的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白羽。”

林清梦轻声唤着白羽，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一丝希望。

“好……疼……”

白羽放开她的脉搏，轻轻抚着她的发顶。

“不疼，不疼，我是神医，相信我，很快就不疼了。”

从未见过白羽如此温柔。

不知为何，女孩觉得自己的视野变得很窄，费力地睁大眼睛，也只能勉强看清眼前之人。

日照白衣，气度翩然，很像她背着爹娘偷偷看过那话本子中的神明。

“你是仙人吧？”

姑娘扯着嘴角想笑，皮肤牵动了脖子后面的伤口，流血不止。

“是，我是仙人，你可愿跟我走？去仙境瞧一瞧？”

“好。”

白羽手臂避开她的伤口，温柔地抱起她。

“白羽哥。”

飞廉想拦着白羽，却被林清梦拉住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白羽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平稳，生怕弄痛了靠在怀中的姑娘。

飞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树丛的转角处，想跟上去瞧瞧。

“还是我去吧，你留在这，照看小雪。”

林清梦跟了上去，看见他抱着她的身体，坐在一处平滑的石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