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栖阁的偏殿,几个侍女连续送出了几盆血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楚瑾辰眉头紧皱,半跪在床边,紧紧握着林清梦的手。
可不论他怎样搓揉,向那只手哈气,那手的温度只是越来越冰冷。
躺在床上的人,紧紧闭着眼,面色如白纸,神情却异常的满足。
楚瑾辰见太医依旧在手忙脚乱地止血包扎,可那血依旧从伤口中汩汩地冒出来。
“快止血啊!”
看着手忙脚乱,却依旧没有止住血的太医,楚瑾辰忍不住对他们喊着。
那本就上了年纪的太医此刻用纱布按着伤口的手,颤抖得更加剧烈。
只听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璃王殿下赎罪!圣女的伤口虽然不大,但伤得极深,血流如注,无法止血!”
楚瑾辰看了一眼她另一只手臂处的伤口,纱布刚一掀开,鲜血便立即涌了出来。
他瞳孔骤然一缩,将那处的伤口重新盖好。
楚瑾辰转头,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祁愉的身上。
“北荒那些灵丹妙药呢?”
祁愉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刚刚都用上了,正如那太医所说,伤口处流血太厉害,那些药敷上去也都被血液冲了出来。”
听到这话,楚瑾辰狠狠捶了一下床板。
他突然想到沈凌霄那里似乎还有白羽当时给他的药,于是他朝着一边的侍女大喊:
“快去将公主身边的沈暗卫找来!”
不等侍女应承,沈凌霄和白嫣然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用去寻了,人已经到了。”
沈凌霄自然没有废话,直接走到沈凌霄身边,将瓷瓶递给他。
楚瑾辰小心揭开她伤口处的纱布,将那药粉洒在上面,可结果还是一样,药粉直接被涌出的血流冲刷。
他突然就泄了气,瘫坐在林清梦身边,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连白羽的药都没有用。”
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楚瑾辰伸出手,抚摸她发顶的头发。
“你傻不傻?现在连白羽的药都无法止血!我该拿什么救你?你想我怎么救你?用我的命吗?”
楚瑾辰红了眼眶,眼泪用力憋在眼睛里,不让它们掉出来。
可那被泪水侵占的眼睛,视线却越发模糊。
就在他的吻即将落在他的额头上之时,被人抓住了肩膀处的衣服,一把扯开。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没有办法就去找办法!”
白嫣然一振衣袖,临危不乱,霸气外泄,那气场瞬间令混乱的偏殿安静下来。
“去生盆炭火来!”
跪在一旁的侍女不敢懈怠,半盏茶的工夫,便将炭火端了进来,放到床边。
“拿匕首来。”
她拔出侍卫递来的匕首,放到炭盆中烤热,直到那匕首处已经微微发红,众人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将林清梦的伤口处烫伤,以止血。
“皇后娘娘,您身体尊贵,做不得这些事,还是由臣代劳吧。”
太医起身,想要接过白嫣然手中的匕首,却被白嫣然用眼刀制止。
“你可知现在床上躺着的是北荒圣女,她的身体也是你能伤得了的?”
太医收回了手。
心中惊愕,还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到。
不论今日出于何种原因,他伤了北荒圣女,日后若是北荒怪罪下来,不是他这区区一个太医就能解决的。
“今日之事,就由我亲自来!若是日后圣女见到自己身上的疤痕,怪罪起来,就恨我一人就好。”
白嫣然扬了扬下巴,高傲又坚定。
不愧为一国之母。
“抱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