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蒙德嘴里骂骂咧咧,都不知道他到底在骂谁,可能是在骂吴知恩,也可能是在骂他又跑出去玩的儿子。吴蒙德对着吴知恩拳打脚踢,拳拳往头上招呼,踩着吴知恩的残腿,拎起衣领甩嘴巴子,吴知恩一开始还能喊两句,慢慢的不出声了。
文娟扭着胳膊想要逃出吴蒙德老婆的手,脸上被抓了好几道血印,身上的衣服也让撕开了口,吴蒙德老婆见她挣扎也慢慢的没了耐心,伸手掐住了文娟的脖子,指甲都陷了进去。
吴奶奶见状上去掰吴蒙德媳妇的手,他媳妇也是吃了劲了,扣住文娟脖颈两边,一撕扯,直接将文娟两边的肉撕了开来,鲜血溅了吴蒙德他媳妇一脸,嘴里也溅到了血液,张嘴闭嘴都是铁腥味。
“啊!”
“啊!”
“啊!”
三声尖叫,吴蒙德皱着眉往那边打量,只见他媳妇一手的血,而老二家媳妇则是脖子两边豁了好大的口子,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冒。吴蒙德被鲜血激的恢复了理智,一脚将手下没了动静的吴知恩踹到边上去。
“怎么回事?怎么搞出这么多血,这让人看见了怎么说。”
“我哪知道啊,我就随手一掐,她就开口子了,她是面人做的吗!还不能碰了!”
两人争执间,文娟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面色煞白,显然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吴蒙德眼睛一翻一琢磨,对着瘫坐在边上的吴奶奶说。
“你把钱拿过来,拿来我们就走了。”
吴奶奶呆坐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已经是失了魂的模样,吴蒙德让文娟进去翻找,自己则是蹲在吴奶奶面前上下打量,用手在吴奶奶面前舞了舞,发现还是没动静,便不再管她。烦躁的踢了踢文娟的尸体,而后又走到吴知恩边上把人翻过来。
用手一探鼻息,吴知恩已经被活生生打死了,双眼紧闭,手握成拳状,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啧……”
吴蒙德‘啧’了一声,叉着腰站在屋里不说话,他媳妇没多久就将一个蓝色的布包取了出来,对着吴蒙德一挥手。吴蒙德接过蓝布兜子往怀里一揣,两人就想走,但是临到出门的时候,吴蒙德停下了脚步,返回里屋捂着吴奶奶的嘴将人带走。
“之后啊……我就被关在小洋房的三楼,再见到他俩的时候,已经是这个小土包喽。蒙德跟我说,一家人散不能两家人散把,他还有孩子。我不肯,他们便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跟其他人接触。现在倒是没关着我了,可能是觉得老太婆我啊,马上要死了,就重新把我送回老宅。”
“这人的心难道有的不是肉长的吗?我们家知恩文娟,哪一点对不起他们了,为什么呢。也不知道他俩在下边过得怎么样,总比在上边好啊!我马上也要去了,你俩可得等等妈妈。”
风吹得更大了,卷起的沙土环绕在吴奶奶周围,像是在拥抱她一样,风吹出鬼的哀鸣,沙带着鬼的眷恋。焦爻听完故事沉默了,吴蒙德无疑是个恶人,挖了心的恶人,吴奶奶的子孙宫断了一条,还剩一条,就是说这个吴蒙德,居然还没死?!
“吴奶奶,你儿子吴蒙德现在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活的好好地,他就像吃了我家的命一样,活的好好地!”
“吴奶奶,你知道,这个坟里面没有东西吗?”
“没……没有东西?不可能啊,他们就在里面呢。”
“不在里面!”
这一声不是焦爻发出的,那个偷偷跟在他们后边的小青年走了过来,神情严肃,心里纠结了一番,重重的吐出口气,又轻声说了一句。
“他们不在里面,里面是空的。”
焦爻有些疑惑,吴奶奶抬起头看向小青年,回忆了一下,像是对上号了,想撑着自己站起来,但是有些脱力。焦爻见状想要上去搀扶,但是一双手比他更快,小青年将吴奶奶扶了起来,还给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可欣?是可欣吗?都这么大了啊。”
“是,吴奶奶,我是可欣,吴叔吴婶子不在里面,对不起,我没跟你说。”
“为什么这么说?吴蒙德说给他俩葬在里面的,这还有照片呢。”
“蒙德叔听吴半仙说的,把他俩安葬了会惹来祸事,所有给他俩烧了装进瓮里,放到桥沟河下边了。”
原来,那天吴蒙德两口子杀了人,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事后开始有些慌张,晚上就坐在床上合计,该怎么办,才能掩人耳目。想着想着,吴蒙德寻思,不能把尸体就在那放着,到时候臭了左右邻居不都知道了,于是大晚上就喊了个殡仪馆的车,给尸体拉走。
用火一烧,领回来直接走关系批了个双坟包,趁着没啥人,直接往里一放,盖上水泥盖子,碑都是后补的。但是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一开始两口子筹钱倒是没注意,等事情解决了,安心下来,才意识到,家里有一双时有时无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