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性上老矮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理智在极力的阻止他，人对于死亡是有预兆的，老矮子感受到了这股预兆，面前表情淡漠的男子身上，有着化不开的死气，像是一个漩涡一样，分分钟就能被卷进去，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矮子沉默了，坐在地上不说话，不甘和恼火压抑着他，使他呕出来一口鲜血，差点溅在焦爻的鞋上，焦爻嫌弃的看了那个老矮子一眼。围观群众算是听明白是怎么个事儿了，突破防守线涌了进去，围着老矮子就抬脚踹，很有秩序的一人一脚，就像旅游景点互动一样。
焦爻在边上守着，等队伍结束，掏出一打符箓贴在老矮子、负责人和安保人员身上，神识探出去，没发现其他人的存在，对着边上踹完看热闹的比划了一个嘘声手势，得到了一群兴奋的点头，收手打了个响指，符箓发出一道金光慢慢没入身子当中。
酆鹤收了结界，外面很快有红点国的警员冲了进来，恢复神志的负责人跑过去，指着地上茫然的老矮子一顿叙述，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向こうの男は、私たちが注意を払っていない间に、桜の木に登り、桜の枝を摘み取り、访问者に叫びました！（那边那位男士，趁着我们不注意爬上了樱花树，摘下了一个樱花枝，对着我们的游客大喊大叫）”
“彼は何を叫んでいますか？（他喊叫的内容是什么？）”
“彼は、中国が最高であり、中国はこの惑星の大国であり、米国は気候ではなく、グレートレッドドット帝国の単なる怠け者であると述べました。（他说华国才是最优秀的，华国才是这个星球上的大国，美利坚只是大红点帝国的走狗，不成气候。）”
“一体何ということ。 彼は本当にそれを言いましたか?（管他的，他真这么说的？）”
“はい（是的！）”
警员又问了在场的其他目击证人，都说是莫名其妙就听见树上有人大喊大叫，但是听不懂说的什么，只看见他表情十分兴奋，动作极其浮夸。问到焦爻的时候，焦爻一脸正经，小嘴叭叭的就开始给他形容，酆鹤充当翻译。
“他在树上大喊大叫，我们即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在说什么，我们也会顾忌他的安危啊，那么高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我们好多人就在下面围着，怕他掉下来摔伤了什么的，然后，他喊完了就从上面一下子跳了下来，我们躲闪不及，还被压倒了一部分呢。然后我们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人也不知道躺在哪里，不小心还踩到了他，这应该没事吧，我们可都是好心来的。”
“いいえ、あなたは勇気を持って行动しています、そして彼はそれを求めました。（不会的，你们这是见义勇为，都是他自找的。）”
“是啊，都是他自找的嘛！”
焦爻勾起嘴角，瞥了一眼被铐起来带走的老矮子，眼中泛上冷光。
老矮子从警局出去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自己的记忆停留在早上出门，之后就是坐在樱花树下浑身疼了。再听警察局里负责人的描述，他感觉那不是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会说华国是最优秀的，那群充满谎言的骗子怎么可能优秀！
抱着这样的心思，老矮子回到了家里，家里的夫人已经做好了晚饭，他也没说今天发生了什么，脸上都是淤青，想让人看不到都做不到。但是家里的夫人没有问，甚至提都没提一声，躺在夫人放的洗澡水里，嚷嚷着让人进去搓背。
他夫人用毛巾一点一点的给他搓洗着，对他身上的红肿青紫一点不看，搓洗完就退了出去。回到房间，妇人已经在自己的被子里睡着了，老矮子今天有点累了，也有点迷糊，对他妇人的行为并没有做出批判，一躺下就睡着了。
梦里他到了一个没见过的地方，说着怪异却听得懂的话，手被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子牵着，指着一个红彤彤的糖葫芦，嬉笑着问他。
“小五，这个你看可好吃？阿娘没给你好不好？买点甜甜嘴也是好的。”
“……”
老矮子变成了小五，他有点茫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女子也不在意，将他抱了起来让小贩摘下来一串糖葫芦，一把塞进了小五的手里。小五看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糖葫芦，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咧开嘴露出嘴里稀碎的小牙，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外边糖壳甜腻腻的，小牙咬不动糖壳，只能含着等外面的糖壳化了，小手都吃的黏答答的。
“阿娘，甜甜的！好吃的。”
“你吃两颗，给你阿姊留些，阿姊也喜欢吃这个。”
“好~给阿姊吃，小五等阿姊一起吃~”
买完了东西，后边的伙计大包小包的拎着，坐上了黄包车，风呼呼的吹着小五脑袋顶上的碎毛毛，手上的糖渍黏在了一起。到了家，是个正阁合院，三层楼高，女子将小五放到地上，让阿姊带着去洗手。
阿姊是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姑娘，五六岁的模样，肉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看上去格外可爱。后边有个小院子，院子里面有矮一些的小水池，阿姊仔仔细细的将小五的手洗干净，用边上挂着的小帕子擦干，再把糖葫芦塞了进去。
“阿姊~阿姊吃~”
“小五先吃，你吃完阿姊再吃，阿姊是大孩子了，要照顾小五的。”
“阿姊吃~阿姊吃~”
“真拿你没办法，那阿姊就吃一口就不吃了，小五也要少吃点，小心你这小牙。”
阿姊微微弯下腰，咬了一颗最上边被小五舔的有些化开的糖葫芦，眯着眼细细品着，酸甜的口感，个大的糖葫芦里没有种子，中间是掏空的，不会硌到牙齿。小五看阿姊吃了开心极了，费劲的咬着下面的一颗糖葫芦，半天才吃到里面的山楂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