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银的脸彻底垮下来,“陈小虎,我给你说过的话你没跟他们说吗?”
一群小孩子也察觉到话里的不对味了,一个个将脑袋转向陈小虎,又是焦急又是恼怒,陈小虎到底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陈小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伙伴们那看叛徒的眼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又看宋银面色不虞,终于试探着道:“宋银姐姐说,不许叫她傻姑。”
一众小屁孩又重新看向宋银,见宋银郑重地点了点头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不叫“傻姑”叫什么?叫“宋银姐姐”?管一个傻姑叫姐姐,这也太没面子了吧!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们在纠结,在挣扎。又不想叫“姐姐”,又想要老虎补丁。
呵呵。
一群不会掩饰的小屁孩而已,宋银自然能看透他们的想法。
“又想叫‘傻姑’,又想要老虎,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让你们两处都能占了好?傻姑、老虎,傻姑、老虎,你们自己挑吧!”宋银转头招呼赶车伙计继续赶路,“没事儿别拦路,想好了再说话。”
一群小孩子丧气地让开,显然还在纠结。
傻姑还是老虎?这是一个问题。
陈小虎道:“她有名字你们还叫她傻姑,换做你们你们乐意吗?”
小屁孩们你看我我看你,道理都知道,可这都叫了多少年的傻姑了,突然改口,多别扭啊。管一个傻姑叫姐姐,被别人听见多没面子啊,那怕这个傻姑看起来没那么傻。
陈小虎道:“昨天晚上,我管她叫姐姐,她给了我一截那么长的蜡烛,新的!”说罢伸出两只手,比了十多公分的长度。
如果说老虎的诱~惑还充满了玄幻和风险(回家跟爸妈要布头和针线可能会被打骂),可蜡烛的诱~惑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了(能拿蜡烛回家说不定会让爸妈高兴)。
于是一个个小屁孩默契地看看别人,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个眼色,风一样各自跑回家,打算去给自己的管家亲娘要布头。
而各位管家娘在听到会有蜡烛的好处之后,半信半疑地给自家的孩儿剪了块布。
于是一票小孩儿又风一样的飞奔到宋银的破屋门前,帮宋银搬东西。他们也有眼色,懂得卖乖,也知道宋银整理好东西才会帮他们缝小老虎。
只是他们越搬越好奇,破屋里的摆设虽还没变,可用品的水准却远超村里平均水准。
布居然是极其软的素色棉布,还有碎碎的小花,比自家用的布都上档次;棉花厚厚地弹了两床,一床盖一床垫,原来的被子居然要扔掉;锅是亮得闪光的铁锅,碗是洁白无瑕疵的白瓷碗,连筷子和菜都是买的!
一切都彰显出不菲的花费,这叫这些孩子如何不惊讶,回家后自然少不得跟爹娘一顿猛吹。
筷子能用竹子削,瓜果蔬菜都是地里的产物,这些东西便从来不在“花钱买”的范围内。
毕竟物质匮乏,钱都是能省就省,能自己生产的东西还花钱去买就是冤(tu)大(hao)头的表现。
宋银整理好家私,这才对这群小孩儿露出好脸色,“谢谢你们了,你们想要老虎头是吧,成,我现在就给你们弄。”
话才说完,脑子里又是“叮叮叮”一阵响,就这一句感谢,竟然又给宋银加了一百多的好感度。
这群小孩子都露出了几分羞赧之色,“这是应该的……”
宋银突然意识到,这个年代,小孩子在大人眼里并没有独立人格,从来没有人会对他们说“谢谢”,所以他们也不会回应“不用谢”。
宋银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个想法,说不定能给这群小屁孩启蒙。
不知道能不能创造好感度,不过这个点子可以记下来,等过段时间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