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辣子充耳不闻,继续嚎哭:“若是民妇背了这冤名,便是死了也会叫人戳着脊梁骨骂几百年!大人真的冤枉民妇了!”
县令冷声喝道:“你道本官冤枉你,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你这和儿子一个模子似的孙子,不是你生的,难道还是你用泥巴捏出来的?你当你是变戏法儿的不成?”
县令发难,村民起哄,李家哭喊,场面一度混乱又精彩。
县衙变戏台,哭喊之中,李家人终于透露李竹枝是李冬青和外村女子所生。
县令和通判逼问再三,抽丝剥茧,剥洋葱般顺着话头一个一个问题接连不断地丢,当即就发现了李家人漏洞越来越大的遮掩。
“外村女子?哪个村的?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说不上来,有猫腻,女子身份成谜。
“那女子和李冬青何时看对眼的?又是何时通(?皿?)奸的?为何生子还不补办婚姻?为何从不现身?为何村人都没见过?”
答不上来,有猫腻,这女子到底存不存在还有待考证。
县令虽经验不足,脑袋不太灵光,但胜在有个经验丰富的通判,通判更是熟读县志传说,善于思考。
两人耳语一阵,隐隐发觉漏洞中的关键之处。
既然有个女子生了李竹枝,那为何这个女子不现身?是羞怯还是畏惧李家?
既然有个女子和李冬青做了行动上的夫妻,那为何李家人却说不上女子的相关信息?是通(?皿?)奸还是强(?皿?)奸?似乎有待商榷。
既然有一个被强(?皿?)奸生子的女子,从不出现,是因为已经默默离开,还是因为已经遭遇了不幸,所以才无法出现?
无论这些猜测成不成立,李竹枝的存在都能证明李家的罪责,无论是母子苟合还是奸(?皿?)污女子,都是杀头的大罪!
县令整顿精神,收监审问,几日后终于从四个人的说辞中找到诡异之处,终于确定了涉及人命的猜测。
这样的事情一旦败露,便能震惊乡野,必须要处理好。
再加上县令本就自以为是正义之士,不说自己是清官,但认定自己是个好官,因此十分卖力。
正因为这些原因,才有了县令大人怒气冲冲亲下乡的事情。
宋银闹明白了揭发案例的由头,虽觉有些无厘头,却有只能感叹——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李家人七八年前作恶,七八年时间流逝,他们自己都忘记了曾经倒下的罪孽,心安理得的过着嚣张的日子,然而七八年后的今时今日,照样因为一些无厘头的琐事勾出过往真相。
该被惩罚的人终将被惩罚,天道轮回,善恶守恒,逃不掉的。
宋银默默在心中发誓:不说做个好人,但求不做坏人;不说事事良善,但求无愧于心。
正说着,一群人已到了县衙,大门开着,范通判急急忙忙地迎出来。
“大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