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女人是软玉温香,男人身上硬硬的,味道不香却也格外好闻。 赵凌云书上的字迹渐渐模糊,她又分心了…… 拿着书回去坐下道:“把窗户关上吧,我有点儿冷。” 如墨把灯笼往赵二黑手里一塞,过去轻手轻脚关灯笼。 没了风,赵凌云更觉得脑子昏昏沉沉,不一会儿书上的方块黑字如同沾了水一个个晕染开,“郡主,郡主……”如墨轻轻的声音从天边传来,叫醒了她。 赵凌云使劲眨了眨眼,看是看不下去了,就拿着毛笔开始抄书,不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白纸上出现一个墨团,如墨又叫醒了她。 “太困了,天呐,还有好多没背呢!”至此,她才背了小半本。 “要不睡一会儿再起来背?”如墨问。 “不行,睡了就起不来了……古有苏秦孙敬,今有江州赵凌云,去取绳子锥子来!”赵凌云下决心道,她要头悬梁锥刺股。 如墨吓了一跳:“郡主你想干什么?” 赵凌云看向二狗子,赵二黑会意就去厢房取东西了。 过了片刻,赵凌云头发上绑了根绳子,另一端拿在如墨手中,如墨另一只手拿着衬了布的锥子,举在赵凌云手上方,赵凌云端正坐姿,腰挺直,手放桌上,双眼看着摊开的书本,有了压力,就精神了不少。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长宁郡主府书房里,有少女轻灵又带着倦意的声音幽幽传出。 赵二黑站在旁边看着赵凌云翻着背着,声音越来越小,语速越来越慢,最后低了头的时候,如墨手一拽一扎,疼痛令她又清醒过来,继续背书。 这个法子挺有用,坚持背到了最后,可还剩下二十来页,翻来翻去,赵二黑站后面都看的背下来了,她还是心情烦躁读不下去,眼看着天色已由纯黑变成了乌青,说不好再等会儿就能听见鸡鸣了…… “郡主再坚持一下,就快背完了。”如墨给她打气。 赵凌云嗯了一声强打起精神,突然旁边厢房嘭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接着就似听见女人的嘤咛声。 “是玉儿,我去看看。”如墨放下手上东西,看了回来说,是如玉醒了要喝水,头疼的要命,滚下了床。 这样一来,就得让如墨去照看了:“你也回去睡吧,这里有二黑就行。” 如墨把手里东西交给了赵二黑就出去了。 赵凌云继续背书,背着背着又睡着了,手上头上一阵扎心的疼痛传来:“啊——!” “谁让你这么狠的,二狗子!我的头发我的手!”赵凌云一下子就清醒了,揉了揉头顶,又去看手背,赵二黑扎的太狠了,都破皮出血了:“你轻点啊……” “我没用力。”赵二黑无辜道,他只是轻轻的。 赵凌云看他无辜的样子只得认了,谁知道男女力量差距这么悬殊:“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药,给我包扎!” “哦。”赵二黑应了一声立马就跑出去了。 赵二黑小心地给她上药,赵凌云一点睡意也没了,单手拿着书继续背:“就剩下三页了……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这都什么东西,太难背了。”好想念上辈子的白话文。 等到公鸡三鸣的时候,赵凌云终于把书背完了,然后随意的往桌子上一趴,道:“二黑啊,天亮喊我。” 等赵凌云睡熟之后,赵二黑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房间里青黑一片,从窗户缝隙里射进来几缕幽明的天光,明明灭灭,他伸手小心抱起了趴在桌子上的少女,放到了内侧间的软榻上,盖上了被子,自己则靠在床脚坐下,抱着双臂看着屋里墙边的沙漏,默默出神。 天大亮,厨房的人收拾了那可观的餐盘,开始做饭,此时赵凌云还在睡觉,全府上下依旧要轻手轻脚免得打扰了郡主补眠。 “起来用早饭了,郡主。”如玉头依旧疼着,如墨过来喊赵凌云起床。 赵凌云摇摇头:“不吃了,再睡会儿。” 如墨只好退出去,看到守在门口的赵二黑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知道他一夜没睡,不禁想这人真是一个忠仆,对他道:“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守着。” “不用。”赵二黑靠着门淡淡道。 如墨看着时辰,到了点就去叫赵凌云起来,赵凌云一边双手拿着书温习昨晚背的,一边让墨玉二人给她穿衣梳妆:“应该是能背下来了。” “郡主手上是怎么了?还流血了!赵二黑!你怎么下手这么狠!”如玉脑壳子依旧痛着,看到赵凌云手背上的伤,忍不住质问赵二黑,这肯定不是如墨干的。 赵二黑垂着头不说话。 赵凌云道:“行了行了,别吵了,脑壳子不疼吗?快去牵马来,早去早超生!” 有客上门,是李府的小厮送了个精美木匣子过来,赵凌云打着哈欠问什么东西,小厮说:“公子珍藏的,南郡送来的特级水粉,公子说郡主彻夜读书,脸色肯定不好,用了这水粉就能容光焕发!公子还说多谢郡主送去的酒菜!” 如玉好奇,取过来打开给赵凌云看,赵凌云道:“还挺香,改天试,今天就不用了。” 则符牵着马过来,赵凌云深吸一口气,飞身上马,气势汹汹往城主府而去。 熟门熟路进去,远远看到有小厮牵着匹喘吁吁的黑色战马往后院而去,赵凌云看到那马上特有的传讯标记,问身侧小厮:“前线有信回来了?” “对啊,刚到!”小厮答。 赵凌云怯懦的步子顿时轻快起来,最后是跑着进入停云轩的,赵邺盯着她脚皱了眉,踩脏了他的地毯。 “有娘和牧叔的信?”赵凌云浑然不觉,凑到赵邺身边,他正拿着一张纸在看。 送信的小兵跪在地毯上,赵邺只抬眼瞅了赵凌云一眼,继续看信,边看边问地上的小兵:“夫人受伤了吗?” 小兵摇头:“没有。” “夫人一日三餐按时吃了?” 小兵点头:“都按时吃了。” 赵邺满意的点点头,赵凌云想看那信上写了什么,头刚探过去赵邺就收了信,赵凌云只看到四个字:“灵妙想你……”她想知道后面有没有个“们”字。 “这是牧将军的信。”少伯递过来另外一封信,这次赵邺不再避着她,只是信上写的都是行军打仗的公事,她都看不太懂,只知道战事艰难但还算顺利……“还要几个月呢……过年前一定回来,怎么要这么久?战事很吃紧吗?” “战况都在上面,你自己看不懂?”赵邺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信纸,嫌弃道。 “牧叔说挺难打的,要不要把李将军也调过去,反正焕云城一向太平,说不定能快些呢!”赵凌云说,她有快三个月没见到牧叔了。 赵邺沉默,似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实用性。 “哦,这是牧将军给郡主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