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男人的浪漫,也是女人的向往。
可是,到底是落到了自己爱的人身上,那些远大的、崇高的东西,就全成了害怕。
白栀也是个倔的,那个眼泪都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了,还在硬撑着,眼睛瞪的溜圆,死活不让它落下来。
黑瞎子抱着白栀,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披肩,盖在白栀的身上。
耳边是白栀的吸气声,贴着胸膛的,是白栀的心跳声。
“小小姐,你没把鼻涕流在我身上吧,瞎子我刚换的衣服啊!”
黑瞎子有点“烦”这样的气氛。
他想过白栀会哭,想过白栀会笑,想过白栀对此事“无动于衷”,想过白栀难过又坚强的和自己撒娇,想过白埋怨的和他闹脾气,却独独没有想过白栀的这个反应。
难过和委屈,期盼和担忧,放手和等候,很多的感情,让白栀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栀听着黑瞎子“大呼小叫”、做作的十分明显的话,生气的笑了出来。
只是还有来得及说话,一个鼻涕泡泡就出现了,还破了。
“嗯?”
黑瞎子低头去看斗鸡眼的白栀,伸手跟丫鬟要帕子。
"能咋的,总不能扔了,还是自己收拾吧。"
“抬头,我给你擦擦,轻轻的,不疼的。”
白栀现在也不能难过了,抿着嘴,绷着脸,抬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黑瞎子。
一抬手,一张帕子盖在了白栀的鼻子上。
“呼气,记得嘴巴留个缝隙。”
白栀哀怨的看着黑瞎子,乖乖的张嘴呼气。
“呼——”
黑瞎子看着白栀,觉得自己也挺造孽的。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总觉得自己有罪。
帕子换了一张又一张,白栀也被黑瞎子拉着去洗了一遍脸。
别说送黑瞎子上战场的难过了,就连黑瞎子也没有了要分别的伤感。
带孩子呢,哪有那个时间难过啊。
“抬头,不许抿嘴,雪花膏擦不匀了。”
白栀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黑瞎子,让他给自己擦脸。
“这个小脸哟~真是遭了老罪了,你瞅瞅哭的,脸都泛红了,疼不疼啊。”
白栀觉得黑瞎子可能在说胡话,她就没有哭,怎么可能伤到脸。
腮帮子不自觉的鼓了起来,逗的黑瞎子伸出手戳了一下。
“噗——”
刚才还有哭呢,这个死动静一出来,白栀张嘴就哭了出来。
黑瞎子也懵了。
那么多次,他戳了那么多次,就这次,戳出了声音。
那么声音一出来,黑瞎子就知道,要遭了。
果然,对上白栀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就直接抱起了白栀,开始哄人了。
“哇——你欺负我,你怎么那么坏呀~”
白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趴在黑瞎子的肩头,厉害起来还咳嗽两声。
“咳咳,你混蛋~”
说完,还深吸一口气,继续哭。
黑瞎子抱着白栀,走来走去,说了不听,不哄还不行。
“小小姐,你快别哭了,是瞎子错了,瞎子不敢了,瞎子没想到会这样的。”
这个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白栀喜欢的,平时不常把玩,感觉随处可见,可是现在却成了黑瞎子的救命稻草。
“哦哦哦~小小姐,你看,你的粉盘子和那个小文竹在一起好难看啊,有点土,跟乾隆皇帝的那个花瓶一个感觉。”
丫鬟看着黑瞎子抱着白栀,还想哄小孩一样抱着颠了两下,赶紧低头,怕自己笑出声来。
"跟哄小孩一样,真有意思。"
白栀听着黑瞎子的话,也赶紧转头。
她一向是喜欢好看的东西,不管是那个皇帝的,只要好看,她都喜欢,但是乾隆那个炫技一样的乱糟糟的审美,她真的不太能欣赏。
她这么好的审美,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样又土又俗的东西。
“怎么可能,我不信,我那个粉盘子和文竹在一起,再怎么丑也不能像乾隆的那个丑花瓶。”
白栀看着那个粉色的瓷盘,摆在一个紧挨着柱子的置物架上,它的下面,是一盆长势喜人的文竹。
“很好看啊,你胡说什么啊。”
毕竟它俩真的不在一起,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还一个在正面,一个在左侧面,它俩正看左看,都看不出好看来啊。
黑瞎子将白栀放下,带着她不停的变换角度,观察一盆文竹。
“就一刹那,真的很难看,不信你再试试。”
丫鬟看着白栀真的被黑瞎子忽悠住了,一直围着那盆盆栽转,顾不上哭闹,就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