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畸亭舒缓着体内絮乱的气血,经过推演,他大致知晓部分真相,还是被吓得胆颤心惊,与二人娓娓道来。
“金凤.咽不下那口气,和夏柳青找到一方巨富的门人。”
“他们花费重金,委托刺客,去找三一门的麻烦,因此遭劫。”
“!!!”
尹乘风忽地失声:“怪不得我最近听说,罪业砂、影竹会这些势力被杀得据点都没有了。”
“原来是金凤下的单,这样就说得通,不然他们没必要去招惹三一门。”
高艮看到谷畸亭眼眶、鼻间、嘴角、耳廓,皆有血迹缓缓淌下,赶紧端来一碗清水,递到后者那煞白的嘴边,让他饮入几口,还拿出丝巾替他擦拭汗渍与血液。
“那你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高兄,你是有所不知汩汩汩。”
谷畸亭感觉五脏六腑干燥得都快要烧起来了,这是反噬的症状,他一时没办法恢复,只能通过大口饮水减弱痛觉对神经的影响。
“呼呼.呼.”
“在我们术士界,想要利用自身所学,去推演所求的信息,自身命格必须得硬,否则扛不住。”
谷畸亭脸白如纸,说话的声音颤巍:
“小打小闹还好,譬如趋利避害,图谋财运之类,这些信息或者捷径,被我们掌控之后,如果对整个世界的变化影响不大,那就平安无事。”
“相反,假如算到的东西,会对历史进程产生莫大影响又或者被推演的人命格太重,远在我之上,我不慎盗取天机,则会反噬己身,甚至遭天谴,亡命当场。”
听他这么一说,高艮想起他们去往面人刘家中时的异常,不确定地问:
“是三一的那位门长,太重了么?”
“对比我算过的任何人都要夸张,我甚至没能看清他的面容,就撑不住了。”
谷畸亭心神不宁。
他现在最忌惮的危险,无非就是在推演时牵扯了对方,有暴露的可能。
修为越高的异人,冥冥之中,第六感就越是强大,谷畸亭也无法确定那位姜姓道人是否注意到了自己。
高艮、尹乘风一阵头疼,本来全性和三一的纷争,都暂时结束,如今风波再起,他们这些躲藏的全性余孽,要是再被找到,下场不言而喻。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逃么?”
高艮的想法,被老江湖的尹乘风否决:“如今乱世,战事四起,我们不好逃,他们也不好追,总不能跨越大江南北,就为了找我们这些不相关的人吧?”
话音刚落,高艮神色一慌,被尹老二看在眼里,诧异道:“高兄,你也跟掌门上山了?”
“他啊?有参与,属于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那种,但三一门真要杀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经谷畸亭这么一说,尹乘风脸色微变,好奇追问:“老高,伱到底做了什么?”
“我”
高艮略显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我和几个家伙,受掌门的嘱托,绑了他们的入门弟子,没有伤人,禁足几天后面给送回去了。
“.”
尹乘风顿觉这事儿有风险。
“他们应该不知道你吧?”
“我没上山。”
“那就好。”
高艮、尹乘风面面相觑,一时束手无策,都等着谷畸亭给他们下主意。
“依我之见,按兵不动就行,这里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距离三一门,遥遥千里,附近无战事,就算他们要过来寻仇杀人,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实在不行,出海躲一段时间。”
高艮、尹乘风没有更好的去路,只能暂时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们在全性当中,也算稍有恶名的门人,江湖上不乏正道弟子认得他们,不便随意走动。
就算三一门不主动追捕他们,也难免有好事者,欲借他们的人头,向三一门示好。
“好,那就先这样吧。”
夜晚,三人蜗居在一张木床上,角落的尹乘风从沉睡中,忽地意识清醒,睁开眼眸时,却发现身处茫茫无边的梦境世界。
“刘婆?!您怎么联系我了。”
望着前方穿戴异服银饰的老妪,尹乘风感到有些陌生,此前有门人说她老人家是南疆那边的出身,现在看来怕是不假。
“近来琐事繁多,忙完之后,试着联系大伙儿,才发现都不在了,唉.”
刘婆子叹气,本来稳操胜券的她,面对如今崩盘的局面,也是回力无天。
在把重伤的无根生送回部族治疗后,她曾尝试联系全性最能打的那一批门人,却发现都死绝了,剩下的喽啰爪牙,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时隔五十多日,她想知晓中原的情况,遂通过以前留下的手段,找上尹老二等人。
“您还好么?现居何处?”
尹老二对这位曾帮过自己的老人家,还是怀有一定的敬意。
“好着掌门、小李,都和我躲到了南疆,暂避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