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娜迦还在揣摩千织的话。无意间瞧见从信箱里拿出来的蒸汽鸟日报,上面正好有千织的采访。
职场中,多看看跟老板有关的新闻对未来有好处,打开一看果然又发现,所谓有灵魂的作品其实更像是说要把创作的过程当做情感的表达,就像情人之间写的情书,字里行间表达着对彼此的爱意,而非作为一台简单粗暴的打印机器,就算制作的过程再怎么流利也终归是流水线产品。
“情感的表达......”,这些艺术工作者说的话都充满了哲学性与文学艺术,懂得人自然会懂,不明白就只表明你的艺术涵养不行。
娜迦则属于前者。就像写情书一样,写书来的东西取决于你当时的心情,那么刺绣最后的呈现也是一样的道理。
为什么而刺绣?什么样的花样才能体现出自己如今的心情呢?
难怪都说没有想法的人是玩不了艺术的,明明脑子里有很多知识却不知道该如何运用,似乎是进入了某个莫名其妙的角落,什么都想不到。
娜迦一晚上都在思考着,直到进入梦乡......
许久不曾做梦,或者说许久不曾真正的睡着,做个梦都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梦中是一片花海,周围盛开着粉色的花朵,她记得那是在厄里那斯的岛屿,美露莘的出生地。就在西方,太阳落山的时候那片花海就会呈现出最美丽的时刻,是她跟那维莱特第一次交谈的地方......
梦里的阳光并不刺眼,娜迦肆意的盯着看自己发着呆好像沉默在太阳未知的空洞之中,
天要黑了,黑夜中独自前行的时间,好寂寞......
思念终究是无法抑制的,在美丽的梦中化作看不见的气息肆意弥漫。她闭上眼,任由他的身影在脑海浮现,想象着他在此地拥抱着她,宽阔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身体被他的臂弯环住,那样安心宁静。
身后有风吹来带来黑夜的气息,他的长发被风吹起来到她的身前,只可惜梦中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她也不敢去看他,知道那是假的,假的是经不得细看的。
悲伤带来了黑夜将他们两个一起吞没,醒来时娜迦只感到一阵悲凉想要继续睡去,但身后的温度却让她瞬间清醒。
她侧躺着,被人从身后环住不留一丝空隙,熟悉的温度与气息,还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几缕银丝。是他,他几时来的?!自己竟没有发现任由他上了自己的床钻进被子。
他是醒着的,因为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灼热又冰冷,他的气息忽快忽慢,呼出的气却总是灼热的喷洒在耳畔,让她忍不住发抖却倔强的不肯睁眼假装睡着。
对审判官大人来说,找到一个人的住处并不难,只是他这样深夜私闯民宅的行为无疑触犯了枫丹的律法,传出去势必是要蝉联半个多月的报纸头条,不过这不重要,他太想她了,只想拥抱她,哪怕只有片刻......
爬床的过程很顺利,顺利到那维莱特以为娜迦是醒着的,并且默认了这个行为。但直到他靠近才发现娜迦只是沉醉于梦境罢了。
基于那亲密无间的肉体关系,娜迦早就不对那维莱特设防。怀中的她在微微颤抖,分不清那是悲伤还是害怕,感受到他的靠近,她主动的贴了上来寻求温度才慢慢沉静下来。
这个过程是幸福的,睡梦中人的表现是潜意识的表达是他们真正的心意,她依赖他,信任他,那又为何要伤害他?
他想知道答案,但他也知道此时问出来无疑是增添矛盾,于是他选择了沉默,甚至都不敢加重手臂的力道,生怕此刻怀中的温度也是虚妄的梦境,太用力,梦,就碎了。
好安静,只有吐息跟一阵心跳声,分不清那是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