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让亦胥知道非瑛打她子民的主意,非但不会阻止,反而还乐得非瑛把自己坑了进去。 她的子民她知道,一个个心要多黑有多黑。 在创造了这群黑心的生物后,亦胥的地位可没少受到威胁,不过每当有叛乱发生,亦胥对他们采取的举措便是直接而强势的镇压。 她能创造他们,也能毁灭他们。在亦胥强势的武力之下,这才把他们收老实了些。 两方的关系放在凡尘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匪夷所思的。主君能大度地容忍叛贼,而叛贼在心悦臣服的同时,又想着搞搞事情,生生事端。 说到底,都是闲得。 可这不代表他们真的是老实鲛,他们骨子里生来便是坏的,能有搞事的机会,他们绝不手软。 所以才闹得四海龙王头疼不已,四海水族瑟瑟发抖。 在收到来自自己某一子民的传讯时,亦胥并不惊讶。 “胥主,我们现在入驻了南海,和守界神将说得一样,这里有一群和我们一模一样的鲛人,不过都弱得跟鱼卵似得,一碰就死。 然后我落单一个人的时候被一个男人给打晕,醒来时便被带到了这里。 打晕我的那个男人让我学你教过我们的法术,我假装不会,耍了他很久。 现在趁他不在,我偷偷同你传讯的,你说这男人是谁啊?怎么会想知道你在哪里?” 从鮟鱇鱼的话里,亦胥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没想到非瑛把主意打到自己子民头上来了。有意思,很有意思。 那个打晕鮟鱇鱼的男人,应该是潼池吧,像狗一样跟在非瑛身边的卑贱海妖。 “小鮟鱇,你说你和那个男人,谁比较厉害些。” 鮟鱇鱼闻言,想了想,诚实做答道:“我要比他能耐,也不会被他打晕了。还好他没对我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不然我的节操,何存。” 想起鮟鱇鱼那副肥头大耳的壮硕模样,要是潼池真下得了口,那说明如今的非瑛应是养的挺富态的。 “我可记得我七百年前的百年长眠里,你差点窜了我的位呀,你说你没他能耐,我可不信。” 亦胥的话,让鮟鱇鱼缩了缩脑袋。他可还记得七百年前的那次叛乱,就差一步,就能把亦胥给彻底弄长眠了,偏偏最后一刻,亦胥醒了,然后他被关深海崖下活活拔了七百年的海草。 想起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鮟鱇鱼便是一阵瑟缩。“胥主看得起小的,小的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胥主你等着,等那男人回来,看我不宰了他,做成生鱼片来孝敬您。” 知道手底下这些鲛人的脾气,亦胥只笑了笑,“别当是为我做事,你不杀他,他也得杀你。” “嘿嘿,胥主体贴小民,是小民的福气。” 切断与鮟鱇鱼的交流之后,亦胥换了个姿势躺好。 此刻她正身处凡尘的客栈里头,自那一次两人针锋相对之后,连湛之后的路上便不再同她再处一室过。 因此此刻正住在她隔壁,可亦胥依旧不放心,在同鮟鱇鱼传讯之前,又设下一道结界,所以他必定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只是在入住这家客栈之前,连湛同她说过,通过观察这间客栈的老板娘的头顶气运,可以看出这一位老板娘应是天界某一神仙投胎转世来的。 但是是那一位,连湛无法看出来。 因此亦胥在进房前免不得多看那美艳的老板娘几眼。 以凡人之身便有此殊色,若恢复神身,该是如何夺人心魂。 那老板娘也是个热情奔放的,见亦胥频频瞧她,不禁玩笑起来,“小娘子频频盯着奴家看,莫不是看上奴家了。若想一夜露水,奴家倒不介意奉陪。 奴家尝过男人滋味无数,倒是还没尝过女人的。小娘子这般貌美,奴家倒是赚了。” 被老板娘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亦胥第一次露出了窘态。忙转头头,逃似得回了房。 是以当第二日一早,看到楼下老板娘正在和一男人你侬我侬时,亦胥不免有些尴尬。 连湛晚亦胥一步下楼,也看到楼下这一幕,他倒是比亦胥淡定,非但如此还打起了招呼。 “原来二公子好的是这款,倒是要让不少女子碎了一地芳心。” 被称二公子的男人闻言抬起头来,明明看着温润无比的脸上却带着不和他这张脸的锐利之感。 “那里的人都在找你,你倒是心大,还能这般悠哉。”说着,他又看向亦胥,“想来你便是那一位了,朔方在此见过了。” 朔方身边的老板娘见此,好奇问道:“怎么,是你家那边的人?” “算是吧。” “那你可当心了,小心你乡亲回去到你家告上一状,说你在不务正业,勾搭美艳妇人。” 老板娘管葱般的手指点在了朔方的鼻尖,笑得一派勾人妩媚。 “不会,他们不会。就算他们去我父亲那告状,告吧,我想娶你已经很久了,刚好让我父亲知晓。”此刻朔方深深注视着老板娘,认真的眼神让老板娘有些失神。 片刻后老板娘想挣扎着从朔方怀里出来,却被朔方死死箍在怀中。 “老板娘,我看你就信了朔方的心意吧。据我所知,他家可没妻妾。平日对女色也冷淡地紧,你可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上心的女人。” 虽然不喜欢朔方他老爹,可对朔方,连湛印象不错的。 只是以往印象里,朔方就是个十成十的禁欲式神仙。天界众神女,哪个不是绝色美人儿,偏偏他谁都瞧不上眼。 关于他是不是断袖的话题,一度连渤海之内的水族们都兴致勃勃地讨论好久。 谁成想,朔方竟喜欢妖娆妩媚的。本以为他这幅伪君子的模样,喜欢的女子应是清灵秀气的。 不过那老板娘再是好看,连湛也没多大感觉。反倒觉得亦胥越看越有味道。 两人间有着尚不可越过的底线是另一回事,并不妨碍连湛对亦胥美貌的观感。 “多谢。关于你的踪迹,我不会多言。”朔方这是在对连湛为他说好话做回报了。 呵,这小子,倒是和他天帝老爹一个德行,忌惮他忌惮地厉害了,便事事都不愿欠他。 随他,这点小事的人情,他连湛本就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