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月容骁今年八岁,长了双和他五叔如出一辙的凤眸,小小年纪少年老成的。
此刻叔侄俩正对坐着,在看奏折。
月容恒看完了一本,把奏折给月容骁,“骁儿,你看了之后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这奏折是宁州知府的,参那武平侯之子暴虐成性,无故暴打百姓、强抢民女、侵占民宅,数条罪状,看得人触目惊心。
武平侯当年对惠帝曾有过救命之恩,惠帝爷特赐下免死金牌一道。
后来端贤太后发动宫变,武平侯武齐为明哲保身,带着一家老小回了宁州。
武平侯乃世袭侯爵,又有惠帝爷的免死金牌在身。
那位武平侯世子武天朗乃武齐中年所得,所以平时就溺爱了些,在外头闯了什么祸都有家里人给兜着。
宁州知府侯晟疾恶如仇却拿那武天朗毫无办法。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更遑论那武平侯府还有道免死金牌在。
月容骁看得蹙紧了眉头,一拍桌子,道:“自然是把那武天朗绳之于法!按律处置!”
“……”
触及到五叔平静的眼睛,月容骁下意识吞咽一口,道:“好、好像不行,那武平侯府可有免死金牌在。”
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脱口的话,听着也太孩子气了,五叔是不是生气了?
月容恒道:“既有免死金牌在,那就不能要了武天朗的命,你觉得,在不要他性命的前提下,要如何才能教武平侯忌惮?”
“这……”
月容骁面有羞色,“侄儿愚钝,请五叔赐教。”
“武天朗是武平侯唯一的嫡子,你拟旨把他召回京城,再安排个官职把人留在京里,这叫投鼠忌器,明白了吗?”
武平侯迁回宁州老家除了明哲保身之外,无外乎就是想拿着惠帝爷的免死金牌在宁州当个土皇帝。
只要把他唯一的嫡子召回京城里,他还能抗旨吗?
用官职把武天朗留在京城,那么多言官盯着,但凡他敢再踏错一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月容骁眼眸微微一亮,谦逊道:“侄儿受教了。”
正说着,云隐从外头进来行礼。
“主子。主子不是让属下多注意殷府的事情吗?属下听说,那平阴伯又要纳妾了。”
“咔嚓”一声,竟是月容恒手里的茶杯裂了。
月容骁吓了一跳,同时又忍不住好奇,“五叔,那平阴伯纳妾和您有什么关系?”
云隐在心里默默地说,能没关系么,主子都看上平阴伯的夫人了!
嘴上却道:“虽说男子三妻四妾的是天经地义吧,可这成婚还没有一年就连着纳了三房妾室,就连京中的纨绔都及不上他平阴伯。”
月容骁也蹙眉道:“说起来,平阴伯上次不是才因为在酒楼里……因为被御史参了,所以停职在家的吗?”
他一个小孩子,那些腌臜事情不好当着五叔的面说出来。
云隐哼道:“这平阴伯停职在家不好好反省,倒是一门心思地想着那风月之事呢,这样的人怎堪大任。”
“嗯。”月容恒应了声。
他把那裂了的茶杯一扔,慢条斯理拿帕子擦了手心里冒出来的丝缕血迹。
“咦---”
月容骁好似发现了什么稀奇事儿似的,道:“五叔,你这帕子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