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夫人听到‘休夫’两个字，眼前一黑，还是毕嬷嬷眼疾手快地在身后扶住了她。

“休夫？？？”

殷文萱嚯一下站起来，大声道：“秦笙敢休夫？我看她是想上天了！”

……

秦笙写好了休书。

大襄朝不管是休妻还是休夫，都须得有正当且充分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秦笙现在有了。

这休书写好了，只要殷文孝摁个手印，两人从此天各一方、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夫人……”

翡翠打帘进来，压低声音道：“阿威已经让人送了消息回来，伯爷在顺天府门口挨完板子了。”

光天化日之下在顺天府门口挨了三十大板。

殷文孝的脸面算是完全没有了，往后在京城里行走，还不知道会收到什么样的目光。

秦笙听了，点点头，没说话。

翡翠担忧道：“万一伯爷不摁手印怎么办？”

毕竟休夫这种事情……实在还是太骇人听闻了，万一伯爷抱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呢？

现在闹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下半辈子就让夫人在这折芳院里蹉跎下去吗？

倘若殷文孝还是不答应，按照现在的情况和舆情，她是可以拿着休书去顺天府告状的。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秦笙是万万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这样一来，不仅殷府脸面无存，秦府怕是也要跟着被人指指点点了。

“夫人，”彩月进来禀告，“梅姨娘来了。”

秦笙这两日待在折芳院里，她自己不出去，也不许外头的人进来。

这雪梅倒是个聪明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她缩在彩虹院里养胎闭门不出。

今儿个大约是听说了殷文孝在顺天府门口受刑的消息，心里没底，所以到秦笙这里打探消息来了。

秦笙说：“让她进来吧。”

雪梅看着还是没有显怀，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冬天的衣裳厚重，所以看不出来。

“夫人。”雪梅规规矩矩行礼。

“坐吧。”秦笙神情说不上多好，让她坐下之后也没开口说话，手里翻着本书。

“夫人……奴婢听说，伯爷在顺天府门口已经挨完板子了……”

“您……”雪梅吞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您可有什么想法或者打算？”

“你是想确定我最终会不会离开殷府？”

“……”

雪梅脸色有些尴尬，听得夫人淡淡道：“殷府我是要离开的，不过将来新主母是谁，你就自求多福了。”

这话听得雪梅一震，总感觉有些怪渗人的，难不成夫人知道她离开后将来的新夫人是谁？

正说着话，彩月又进来了，看了眼雪梅，面露难色。

秦笙却无所谓道：“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彩月道：“是叶姨娘，她从后门回来的，已经去了老夫人的松柳院。”

……

松柳院。

叶娇娘是悄悄来的，进了屋里才敢拿下头上的帷帽，不卑不亢地给殷老夫人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