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小厮好几次拿了吃的喝的过来，但殷文孝都无动于衷，他整个人仿佛入定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天色都黑下来了，殷文孝终于站了起来。

只是跪得太久的原因，起身时腿麻了，一时站立不稳，摔了一跤。

门口的小厮连忙进来扶起他，“老爷，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先用些饭食？”

“没事……”

殷文孝摇摇头，缓过来之后道：“去老夫人那边吧。”

殷老夫人也还没用晚饭，她一直在小佛堂里礼佛，“哒哒哒”敲木鱼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并不平静。

殷文孝等了小半个时辰她才出来。

毕嬷嬷连忙让人摆了晚饭。

只是，坐在桌前，母子俩都没有胃口，殷老夫人开口：“雪梅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好几个有经验的接生婆都说，她肚子里是个男胎。”

“……”

殷文孝已经有段时间没去彩虹院了。

“文孝，你是不是在心里恨我了？”殷老夫人话锋一转，说道：“可你要知道，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你、我都是为了你……

殷文孝简直是受够了这句话。

自从父亲去后，原本就强势的母亲就变得更加强势了起来，不管她让自己做什么，稍有不从，母亲就会搬出这句话来。

“是，您一切都是为了我。”

殷文孝闭了闭眼，他连争辩也懒了，轻声问：“娇娘和她母亲，您打算怎么办？”

事到如今，叶霓裳的身份也查清楚了，叶娇娘到底是不是先惠帝爷的女儿先不说，就凭叶霓裳的身份和她做下来的那些事情，即便最后，皇室承认了叶娇娘公主的身份，估计最后也只会寻个安静的庙宇让她去常伴青灯古佛，不会再继续让她在人前露面的。

殷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觉得呢？”

“……”

半响，殷文孝说：“把她和她母亲一起送到家庙里去吧，这辈子都不许再出来一步。”

殷老夫人心里思索了一番，想到叶娇娘的身份，到底是有点舍不得的。

“毕竟是个公主---”

殷老夫人看着儿子说，“送去家庙青灯古佛的，也太苦了，万一以后她当真命不该绝，被认了回去呢？”

殷文孝觉得母亲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您的意思是，还继续让娇娘留在府里？”

殷老夫人：“她那个娘，扈山朱家的人不是找来了吗，把她交给朱家的人带回去吧，至于娇娘---”

她细细想过了，说：“就把她暂时送去庄子上吧，也不用她干活儿，好好的磨一磨她，等以后---”

她想说等以后找机会，再把人给接回来。

殷文孝却不等她说完，已经站了起来，“那您就看着安排吧，儿子告退了。”

“……”

殷老夫人一怔，因为殷文孝这冷漠的语气和淡淡的脸色。

一直到殷文孝出去好一会儿了，殷老夫人缓缓低垂目光看着桌上已经冷透的饭菜。

“老夫人……”毕嬷嬷劝道：“您还是吃些东西吧，仔细身体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