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那个畜生。”
“是那个畜生绑架的我。”
商离洛猛的怔住,望向了商芋糖,像是不敢相信,“你是说他?”
不可能的吧。
商芋糖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商离洛面色铁青,像是失望,又像是彻底的绝望,压抑着痛苦,“他要逼死我们吗?”
还不够吗?
那个畜生,是他们名义上的父亲。
当年,他们一家四口也算是幸福美满,可突然遭遇巨变,一切都变了。
他爸那个畜生跑了,带着所有的现金存款跑了。
留下三十亿的债务,他们变卖了所有家产,能卖的全都卖了,也仅仅是够偿还二十亿的债务。
年纪轻轻的他背上了十亿的债务,差一点要去卖身。
商芋糖喝了一杯水,才缓缓将事情的始末说了起来,“那天我放学他找上了我,他想要钱。”
“我说我没有,他不信,说你有,想要找你,我不肯就跟他吵了起来。”
“他竟然拿那个酒瓶子就把我打晕了,再醒来我就被他绑在仓库,他威胁我要打电话给你,我不肯,后来我就找机会逃出来了。”
商离洛攥紧了拳头,“他打你了?”
他怎么敢的?三年前攥着所有的钱跑了,现在又来找他们要钱。
商芋糖垂下了眼眸,没有说话。
“…下次有这种事情,不要逞强,好吗?”商离洛惨白的唇瓣颤动了几下,千言万语都压在了心里。
商芋糖没有吭声,明显不愿意,“哥,你已经够辛苦的了。”
“哥不辛苦,哥只想你能够好好的。”商离洛没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转身擦了几下泪水。
他的人生已经烂掉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但他的妹妹,他希望她灿烂如骄阳,能够盛开在蓝天白云下。
商芋糖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可我也希望哥哥能够好好的。”
这些年,她拼命念书,就是想拼出个名堂,好让她哥不再那么辛苦。
她哥苦,她都知道的。
“你应该饿了,哥去给你买点东西吃。”商离洛匆匆离开了病房,脚步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商芋糖盯着她哥的背影,眼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商离洛转身进了一个楼道,咬着自己胳膊的肉,呜咽的发泄起了自己的情绪。
那个畜生。
“需要纸巾吗?”
一道声音响起。
商离洛一惊,眼眶中噙满了泪,仿佛春天枝芽上含苞待放的花苞,坠了一颗露水。
“桑小姐?”
桑妤倚在墙角,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需要吗?”
商离洛低头摇了起来,眼泪在一瞬间齐齐落下。
泪水砸在地上,晕开了一团浅浅的水渍。
人,不是一种会展示自己伤疤的生物。
“不用了,谢谢桑小姐。”商离洛礼貌的笑笑,便推开楼道门出去。
桑妤倚在墙角,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熟练的拆开包装,塞进嘴巴里。
甜甜的滋味蔓延在舌尖,颇有兴致的勾唇笑了一下。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