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裴清宁便知道了她的病情,昏迷不醒。
裴清宁唇角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淡淡开口,“来的路上,我看见了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好风景。”
“你说的山川河流,我全见了个遍,路上脚上长了几个水泡,可疼了,一点也不是你说过的都习惯了。”
“我也不知道原来你们行军路上是这般的苦,每日都不敢歇息,那饼更是邦邦硬,咬都咬不动。”
“你以前说过的,这些风景你都会带我一一去看过的,如今你却食言了,我会等你好起来的。”
裴清宁说了很久,直到口干舌燥饮了一杯水,指尖轻轻抚过萧景晨的脸颊,慢慢走了出去。
裴玄看到他出来,也恢复了些许的冷静,“我让人送你回去。”
“兄长,我想等到她醒来。”裴清宁抬头对上了裴玄的眼眸,很是坚定。
裴玄眼睛眯了眯,眼底是深不可见的洞渊,“清宁,你不要越陷越深。”
“你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萧府只是你我的权宜之计,我说过,之后你亦可以跟她和离,恢复你真正的身份。”
裴清宁指节忽的抽了抽,目光闪过局促,“兄长,我想等到她好转再回去。”
他知晓,此事他确实有些任性,但他就像任性一回。
裴玄气的哼笑了一声,“萧景晨是哪里好,让你这般惦念?还忘了你我的大计?”
“若不是她护着我,我当时便已经死了。”裴清宁不由得蜷了蜷手指。
“罢了,等她醒来,我让人让你回去,若你到那时还是不肯回,就别怪兄长了。”裴玄眼底露出了几分狠戾之色。
“兄长,你……”裴清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直直的盯着裴玄。
“我当初亦说了,萧景晨她不是你的良配,我也说过了,不愿你掺和进这些事情,可你总是不听。”
“难道你往后就一直装扮成这模样过下去吗?你不是同兄长说过,你也想五湖四海的走一遭,不想困在这方圆之地吗?”
“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一字一句,皆是他当年同裴玄讲过的话。
可这些年,他认命了。
裴玄却想拼命登上那个位子,只愿他弟弟能够得偿所愿。
裴清宁低下了眸子,细白手指压了压帽子边掉落的一缕发,软声道:“兄长,清宁没忘。”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裴玄盯着他许久,还是不忍对他说一句重话,拂袖而去的同时,还丢下了一句话。
“晚点我让人送晚膳跟热水过来,你不要乱跑。”
“谢谢兄长。”裴清宁叹了一声,转身又进了帐篷里。
一连过去三日,照料萧景晨的医师是她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很是信赖的过。
萧景晨发了三日高烧,高烧未退,人也未醒。
裴清宁忙前忙后的照料了许久,脸都生生的瘦了一圈,人都黑了不少。
裴玄看着,心里更是气急,恨不得一脚将萧景晨从床上踹醒。
早知道当初就该极力制止他们的婚事。
如今也不会闹得这般模样,看的还真是让人不舒爽。
清宁无论嫁给谁,他裴玄都有能力护他无忧。
偏偏是萧景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