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弦歌突的俯身，凑近了谢清满，轻而易举的捏住他的脖颈，像是濒死的天鹅。

“这会不怕死了？还是说在赌我不会杀你？”

谢清满瞬间红了眼眶，苍白着一张病态的脸，凛冽的寒意浸透了她的后背。

不正常的红晕也漫上脸颊，像是喘不上来气，眼睛很快蕴了半圈泪水。

一滴温热的泪砸在了谷弦歌手上，让她竟然有种被烫到的错觉感。

诧异之下，松开了手。

谢清满狠狠的喘了几口气，两滴清泪砸落在地，咳嗽声急促的一声接着一声，心绪涌动，吐出一口鲜血来。

有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她的杀意。

谷弦歌怔怔的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谢清满，轻嗤了一声。

轻飘飘的话语声飘散在空中。

“好吧，你赌赢了，我现在确实还不会杀你。”

————

医院的天花板还是一如既往的白，没有丝毫的污渍。

凉风吹过，轻拂窗帘。

谢清满眼睫轻颤，双唇微张，咳嗽声已渐弱，似强弩之末。

喉间像是堵住了气管般，使得惨白一片的脸更显羸弱。

谷弦歌神色冷淡，佛珠捻动的细小声音响起在这片寂静的空间。

谢清满抬头向她看去，眼底含着几分讥讽，“不杀我？”

“时机没到。”谷弦歌根本没避讳着他，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一样。

谢清满张了张唇，未出口的话语淹没在喉咙间，反而说出了另一种话。

“谷二小姐，你回去吧，我在医院等我爸妈来接就好了。”

谷弦歌一双长眸微微上挑，睨了他一眼，吐出一句，“阿姨说B市的关系很复杂，还需要多待几天。”

“我爸也过去B市帮叔叔一起处理那些关系，我姐没空，这几天，恐怕就要勉强你跟我待在一起了。”

“不情愿，也不行。”

谢清满的脸色微变，咬着牙龈，“跟你待在一起？不必吧。”

“我相信谷二小姐也不想跟我一个累赘待在一起吧，又何必装出这种模样呢？”

谷弦歌眉梢微挑，觑了他一眼，“不怕死了？”

“想通了，反正我始终会死。”谢清满吸了吸鼻子，闭上了眼睛。

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会畏惧生死呢？

他怕的是他爸妈再经历一种那场景。

“你确实是累赘。”谷弦歌丝毫不留情面。

谢清满眼睛都瞪圆了一点，不知道是惊讶她的直白，亦或是愤怒她的毫不避讳。

谷弦歌挑眉，盯着他，眼底有些玩味。

似乎是在享受他的这种愤怒的情绪。

谢清满慢慢低下了头，如同骄傲的白天鹅低下了自己骄傲的头颅。

声音带着哽咽的气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你说的对，我确实是个累赘，可是那又怎样，我没叫你管我。”

“你跟我不一样，你是万众瞩目的谷家小姐，你拥有健康的身体，可以肆意的挥洒汗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我呢？自从查出五岁的心脏病，我就再也不能去学校了，也不能再跟同龄人玩，就连你们平常的跑步，对我都是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