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是,花容歧继续忍了下来。
——因为他无处可去。
除了在这儿听苏冉讲剧本,他还能去哪呢?
走到别的地方,说不准又遇到人脸怪物,又或者碰到尉迟穗华那个小人。
一想到有可能会遇到尉迟穗华,花容歧心里就一阵恶寒。
尤其是现在还通过苏冉知道了尉迟穗华是男主!
这种人竟然是男主!!!
花容歧简直想把原着作者的脑壳敲开,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竟然让尉迟穗华这种。险狡诈恶毒之人当男主。
让头猪当男主都比浴池碎花好!!!
花容歧心里想把尉迟穗华给活撕了,然而苏冉还在他耳边继续讲剧本。
花容歧:“……”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煎熬了。
他简直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凭苏冉对他又剐又剁。
“往后,你可就是为夫的亲亲小娇妻了!”苏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神情激昂。
花容歧:“……”
太好了,总算结束了,这场闹剧也该停止了。
谢时青:“……”
剧本是听完了,就是不知道等会儿他要扮演哪个角色。
谢时青想象了一下自己扮演牧正平,随即便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也太猥琐了,他扮不来。
又想象了一下他扮演花娘,太造作了,他也扮不来。
而且一想到苏冉顶着她那张姿容昳丽的脸来扮演牧正平,谢时青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这场戏是一定要演吗?
然而,谢时青一抬起头,就看到苏冉跃跃欲试的眼神。
谢时青:“……”
这场戏大概是非演不可了。
谢时青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比他更黑的是花容歧,花容歧觉得他整个人生都灰暗起来了。
“这戏……”花容歧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都灰败起来,他抬头看向苏冉,语气仿佛索命的幽灵,“你是非演不可吗?”
苏冉没被花容歧的状态影响,眨了眨眼,说道:“我连剧本都说了,演员也找完了,肯定得演啊。”
花容歧:“……”
谢时青:“……”
“演员……?”花容歧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随即又根据苏冉的语境反应过来。
这大概是戏子一类的意思。
现在好了,剧本有了,演员也有了——苏冉和谢时青,观众也有了——花容歧。
真就是三个人一台戏。
苏冉清了一下嗓子,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语气难得的有些扭捏:“你演花娘可以吗?”
谢时青:“……”
该来的总会来,果然……
刚才看苏冉那么兴奋的模样,谢时青就大概猜出了一点端倪。
花容歧:“……”
我人还在这儿呢。
花容歧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不知道是该对自己这个当事人感到尴尬,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还是该对苏冉和谢时青即将演这么亲密的戏份,而感到……愤怒。
苏冉对他而言,就相当于是他家种的一颗水嫩的小白菜。
而且这棵小白菜还是他亲手种的!!!
谢时青不用多说,就是那头糟蹋白菜的山猪。
谢时青的沉默,在苏冉看来就是没意见。于是,她纤细的手腕一挥,说道:“来吧,花娘——!”
花容歧:“……”
能把你这副变态的模样收一下吗。
谢时青:“……”
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
“嘿嘿嘿,我的小娘子。”苏冉眉眼弯弯,看向谢时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谢时青:“……”
要不然还是让花容歧自己来演吧,我看他也不需要知道什么这幅场景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花容歧:“……”
突然发现让谢时青演也挺好的。
但这还不够,苏冉又忽然指向花容歧,说道:“你来当旁白。”
花容歧:“……???”
你这是要把我凌迟处死吗?!
这么不堪回首的过去,你在我面前演出来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让我当旁白。
然而,苏冉定定地看着他,花容歧轻叹一口气,知道这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就苏冉这个倔驴脾气,他还有拒绝的份吗。
“刚才我说的那些你都记下来了吧?”苏冉问道。
花容歧刚想说一句“我没记住”,借此逃脱当旁白的命运。
谁知道,苏冉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在花容歧拒绝之前便开口道:“你要是没记住,我就再讲一遍,反正咱们现在时间多。”
花容歧:“……”
谢时青:“……”
“记、下、来、了。”花容歧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
闻言,苏冉满意地点了点头,颇有导演的风范:“那就好。演好了,我重重有赏。”
花容歧:“……”
还真给你演起来了?
花容歧发现苏冉挺有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能力的。
谢时青:“……”
苏冉和花容歧在某些方面还挺像的,比如——得寸进尺。
“什么赏?”花容歧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颇有点不阴不阳的味道,几乎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阴阳怪气。
偏偏苏冉要当这个瞎子,她只当听不出来花容歧语气的不对劲:“这个嘛,你先别急。”
花容歧:“……”
呵!
谢时青:“……”
“你也不想想我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我苏王府和牧家难道还会亏待了你不成?只要等我出去,你要什么没有?”
苏冉把当代资本家的画大饼行为学得淋漓尽致。
【哎,好歹我也是被画过大饼的。】
【这种情况还不是手到擒来吗?花容歧对上我,哼哼,也算是嫩了点。】
【你小子,我吃过的大饼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花容歧没吃过资本家的大饼,但他被组织威逼利诱过。
更何况……他本人脑子也不是真的有问题。
所以苏冉的这番话,他还是能听出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