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离开之后,时望又小睡了三、四个小时,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彻底睡不着了——因为他真的真的,好想去厕所。
他抱着被子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又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走到笼门前,用力往门锁上踹了两脚。
笼子纹丝不动,我自岿然,反倒是咣咣的噪音惊醒了花园里温顺的小动物,时望看到一只皮毛雪白蓬松的长毛兔从翠绿的灌丛中跳了出来,翕动着粉红的小鼻尖和三瓣嘴,好奇的打量着金色的笼子。
时望下意识发出啧啧的声音,逗了逗它,没想到兔子一点儿也不怕人,竟然向他蹦了过来,灵活的跳上台阶,钻进了笼子里。
时望抓着兔子的后脖颈把它拎了起来,思考着靠兔子越狱的可能性。
想来想去成功率都是零,于是时望对它也没兴趣了,随手往地上一扔,兔子又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桌子底下。
桌面上的粥已经被收拾干净,擦得一尘不染。也许夜里 Dean 回来过,时望看向茶几上的古典电话,隐约记得容屿好像用它和 Dean 通过话。
时望踌躇的拿起听筒,看着上面精致的圆形拨号轮,不知道该拨哪个号码能把 Dean 叫来。
正纠结着,忽然听见身喃夙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Dean 再次如同背后灵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他平淡的道:"不需要拨号,这部电话只接了一条到我这里的线路,拿起听筒就能和我通话。"
时望歪头思索了一下,想出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语:"客房服务?"
"……差不多。" Dean 拎着餐盒,打开门走进笼子,"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尽快安排。"
时望试探的问:"比如说能放我走吗?"
Dean 扫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一一往桌上摆着早餐,波澜不惊的道:"抱歉,客房服务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
"可是人有三急你懂吗?你总不能让我…"时望环顾四周,无奈的摊了摊手,"……是吧?"
Dean 似乎有些无奈,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时望在遭受了那些残忍屈辱的对待之后,怎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用这样轻快的语气和自己这个施暴者的爪牙说话。
他指了指笼门,"您每天可以离开笼子三个小时,不限次数,您什么时候想出去,只要给我打电话就行。"
"真的?"时望推开虚掩的门,试探的迈出一只脚,"那我可走了啊,你不会忽然来一记手刀从背后打晕我吧?"
"……不会。"
时望便拿上手机,大大咧咧的推开门走出去了。
清晨的空气非常新鲜凉爽,走在花园里,每一个脚印都散发着草地的清香,树林里的小动物们也陆续醒了过来,那只长毛兔见时望不搭理他,又跑回了花丛里。
时望先去原本停放直升机的空地看了一下,果然,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
不过他本来也没怎么抱希望,并不觉得特别沮丧,转身往天台的出口走去,顺着旋转楼梯下到了华丽宽敞的别墅里。
他先去了趟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顺便洗漱了一下,直接用凉水洗了头发,用毛巾潦草的擦了擦。
时望顶着一头湿润的短发在别墅里一层一层的搜索,想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是他找的最有用的仅仅是一条手机数据线,能给他的手机充上电。
最后他来到一楼奢华的客厅,走到那扇双开大门前,谨慎的向外推开。
门外云雾缭绕,风吹得很乱,日光刺眼。往下一看,也都是白蒙蒙的一片,看不出到底有多高。
难怪容屿会允许他在别墅里自由活动,因为这就是天然的牢房,不需要多加桎梏,时望就无法逃脱,除非他能插上一双翅膀。
时望沉着脸看着下面,他倒是想跳下去试试,只是如果摔死了,他还是会回到笼子里,根本没有意义。
时望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腕,腕表被容屿踩碎了,但不代表他永远失去了重回赛场的机会,如果他能再次参赛,那剩下的三条命就变得至关重要,不能在此浪费。
他定定的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然后扭身回去了。
白天的日子变得非常无聊,时间也就变得极其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时望能了解到岛上情况的手段就只有那一分钟的通话,哦,两人加一起算是两分钟。
他知道齐哲他们已经开始新的游戏,类似于城市寻宝之类的活动,是完全解密推理式的游戏,比荒岛要安全很多。
他们和严霆撞上过一次,交了手,但谁也没能杀了谁,连彼此的伤势都半斤八两。
时望一听他们受了伤,心就吊了起来,幸亏城市里物资充足,医院里的药品和医疗器材都可以用,皮肉伤并不可怕,不像在荒岛上,破个口子都要担心发炎感染。
江成乐仍然住在医院里,每天乐此不疲的给时望发自己的病号餐图片,倾诉着自己见不到偶像都吃不下饭——虽然每次都吃得餐盘光可鉴人,给食堂洗盘子的阿姨减轻了不少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