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没什么底气,他对齐哲和陆余星的印象仅限于这是他在岛上认识的朋友,一起经历过几场生死考验,彼此感情深厚,但更细节的他就想不起来了。
时望走到最近的一个茶水间门口,隐约听见里面有汩汩的倒水声和说话声,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一个身材纤瘦高挑的年轻男人站在吧台旁边,正在倒咖啡。
齐哲坐在沙发上,时望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那利落的短发与健壮的肩背线条,以及端正规矩的坐姿,无不透露着现役军人的正直与自律。
反观正在喝咖啡的陆余星…时望知道他向来不正经,不过几天未见,好像越来越不正经了。长得好看是好看,一双桃花眼微挑,留着长发还做了挑染,甚至还化了淡妆,看起来跟夜店牛郎似的。
他跟齐哲俩人搁在一屋里,旁边要是再放一凌乱的床,那就是活脱脱的扫黄现场。
时望刚想推门进去,就听里面陆余星端着咖啡杯叹气道:"都好几天了,小时那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齐哲沉默了片刻,似乎也不太确定,"容屿是他的恋人,不管怎样,应该不会伤害他。"
"你知道个屁!那人一看就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妥妥的金玉其外败…败什么来着?"
齐哲诚恳的指导他的语文,"败絮其内。"
"对,败絮其内的变态,更别说小时还跟他分手了,姓容的就是典型的渣男懂吗,道貌岸然,不提分手还好,一提了分手,还不知道怎么报复小时呢,对了,你再打个电话试试,看看能不能打通。"
时望默默的关紧了门,回过头,"他们骂的是你?"
容屿尽量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微笑道:"是的,我听得很清楚。"
时望略显苦恼:"他们骂的真好,我怎么就想不出来那么多骂人的成语呢。"
容屿:"……"
——真对不起啊,下回您骂我的时候我给您拿本字典。
正说着,时望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很有节奏感的流行摇滚乐穿透茶水间的门板,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齐哲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盯向房门,陆余星也惊呆了,手里的咖啡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他震惊道:"那是…小时的铃声吧?"
时望手忙脚乱的按掉电话,推开门,有些尴尬地招了招手,"兄弟,好久不见。"
陆余星三步并作两步走,飞快地冲到时望跟前,先扯了扯他的脸,又拽了拽他的胳膊,拍了拍他的后背,确定他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之后,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一直不回来,我担心死了,昨晚还梦见你被那变态做成了活体标本!这可是犯罪啊!"
犯罪嫌疑人容某从时望身后走出来,幽然地看着他。
气氛骤寒,陆余星瞬间噤声,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咳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了吗您?"
时望热络地回答:"还没呢,您吃了吗?"
"也没呐,要不要一起去员工食堂吃个麻辣香锅?"
"那敢情好,走吧。"
久别重逢,陆余星显得非常高兴,并未发觉时望的异样。
但齐哲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反常的端倪,时望是被 Dean 强行掳走的,明显是和容屿之间产生了巨大的矛盾与割裂,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把他送回来。
容屿看出了他的疑问,也不隐瞒,"是这样的,他失忆了。"
"失忆?!"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一个低沉一个高扬,但都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情绪。
"准确的说,是部分记忆缺失。"容屿叹了口气,"主要是忘记了我。"
他看了时望一眼,时望下意识藏在了陆余星身后,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齐哲继续追问:"原因呢?"
容屿滴水不漏的回答,"无可奉告,我只能说时望失忆不是我直接造成的。"
齐哲扭头看向时望,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他还是记得的,自己失忆是因为庞大的数据损坏了灵魂,这是他自己铤而走险做出的选择,确实和容屿没什么关系。
齐哲脸色缓和了下来,"不管怎样,你没事就好。"
他没有过问城城的事情,那小孩从开始就很古怪,后来无故消失又蹊跷的出现在时望那边,很明显不是个普通人,也许齐哲猜到了他和时望一样,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类。
当天晚上他们就在这里休息,然后第二天,下一场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