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时望用力推开容屿,迅速的爬到床边,颤抖着躬起腰,无法克制的干呕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只是觉得难受,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在不断的发抖。
容屿目光沉沉的望着他,他已经明白过来了,知道时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本无意给时望留下心理阴影,但现在看来,当初一时冲动铸下的错误,现在都反噬了上来,撕咬着时望的灵魂,也重伤着他的心。
容屿轻轻抚摸着时望的后背,想让他稍微舒服一些,"很难受吗?要不要喝点儿热水?"
时望惊恐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想躲开,但他撑着床沿的胳膊忽然脱力,身体猝不及防的向前栽倒。他猛地睁大眼睛,吓出一身冷汗。
但是他并没有摔下去,容屿及时揽住了他的腰,用力将他抱进怀里。
"乖,别怕,我在这儿。"容屿按着他的后脑,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他低声道歉:"我很抱歉让你害怕了,都是我的错,我承认。"
时望仍然在发抖,他嗅到了容屿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就像是冬季松木上的积雪一般清冷,但却无端的让他逐渐安静下来,本来砰砰直跳的心脏也平稳了。
他艰难的开口,声音苦涩,"你放开我,我想一个人呆着。"
容屿稍微松开了他一些,但仍然拥抱着他,不想失去他。
他非常诚恳的道:"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强迫你,绝对不会那样粗暴的对你,我也许不能在游戏上对你让步,但是在生活中,在我们的关系里,我想试着重新开始,慢慢学会如何正确的爱你。"
他认真的注视着时望的眼睛,轻声道:"请原谅我。"
时望愣住了,高高在上的神明向他低下了头,祈求他的原谅,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最后容屿笑了笑,明明眼神那么悲伤,却还是温柔的帮时望系好扣子,整理好衣领,起身下床,"我明白了,今晚你好好休息吧,之前交易里说的另一样东西…就先算了,你付的报酬已经足够了。"
他说完之后,又轻轻的亲了下时望的额头,打算离开这个房间。
时望却又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容屿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就见时望扭着脸,没有看他,小声道:"如果只是单纯的睡觉,你也不是不能留在这儿…"
容屿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宝贝,你是…说真的吗?别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时望差不多已经酒醒了,拽起被子裹在身上,背对着容屿躺下了。
容屿看着床上这一团,小心翼翼的询问:"宝贝,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生气!"时望缩在被子里,闷声道:"但是床太大了,我不想一个人睡。"
容屿顿时了然,他躺到了时望身旁,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偌大的卧室变得安静下来,几分钟之后,容屿忽然问:"宝贝,我可以稍微碰一下你吗?"
时望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隐隐后悔一时心软叫他留下了,他戒备的问:"碰哪儿?"
"手。"
时望愣了一下,紧接着容屿的手便伸进了被子,握住了他的右手。
对方的手指温热有力,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了过来,就像是春日的阳光一般温暖。
时望从来没想过他和容屿两个人会像纯情的高中生一般,同床共枕却仅仅是牵着手。他的脸有些发红,体温也急剧攀升,有点儿不知所措。
因为现在的容屿和记忆中的相差太大了,他这么温柔,体贴,又诚恳的向他道歉,和曾在笼子里欺压他的那个男人完全不同。
时望自己也搞不懂了。
容屿力度适中的揉捏着时望的手指,轻声道:"宝贝,睡着了吗?"
时望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还醒着。
容屿的指尖在时望的掌心中慢慢划着圈,引起一阵酥酥痒痒的感觉,他缓慢而认真的道:"我很爱你,就像你好喜欢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