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许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闪动着又始终注视着她,把方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柒柒,帮我把衣服脱了……”
他单手解开了衬衫扣子,领带也松松垮垮地挂着,衬衫下的线条一览无遗。
低哑的声音贴着耳廓:
“我从医院回来,一身的消毒水味,怕你不喜欢,总得让我洗个澡吧……然后我的手受伤了,没办法自己脱衣服。”
他将自己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抬了起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柒柒,真的疼。”
“我那时,也是以为你在车里,才会去徒手砸玻璃的,不然,我一定能自己来。所以,你帮帮我,嗯?”
沈柒南深度怀疑眼前这个家伙在道德绑架她。
但确实他是为了救她才伤情加重,她也只好无奈地伸出手,将男人的衬衫小心翼翼地从身后剥了下来。
从头到尾,确保自己是一副很见过世面的样子,目不斜视。
而眼前这个有心计的男人却还不忘用了用力,让自己的背部肌肉看起来更有线条了几分,唇角轻轻翘起:
“柒柒,医生说我的伤口不能沾水,要不……你帮我洗?”
得寸进尺!
沈柒南直接用力一拽,将衬衫从他受伤的右手拽了出来,盛时许差点没疼得叫出声:
“沈柒南,你谋杀亲夫吗?!”
她无情地掏出一个浴帽套在盛时许的绷带右手上:
“这样就沾不了水了。”
盛时许:“……”
淅淅沥沥的水声总算是响起来了,沈柒南只觉得清净。可还不到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男人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柒柒,能帮我把衣服拿进来吗?我刚刚忘记拿了。”
沈柒南看了一眼被故意丢在浴室门口的浴袍。
这个男人,又在耍什么小心思。
她故意不理他。
却不料浴室里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大无畏了几分:
“要不,我直接出来吧?”
“毕竟在你面前,不穿也行。”
紧接着便是浴室玻璃小门拉开的声音,男人赤裸的身影映在浴室门上越来越近。
沈柒南整张脸瞬间涨红:
“等等——”
她弯腰拿起放在浴室门口的浴袍,正要伸手拉门塞进去,却不料一只蒸腾着水汽的大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浴室。
浴袍落在了地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经被单手抱起放在洗手台上。
洗手台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提前垫好了厚厚的浴巾,隔开了冰凉的大理石。
修长而有力的五指护着她的腰,顺着腰际向上攀援。
水汽氤氲中,炽热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明确的索取与掠夺,几乎要将气息吞没。
沈柒南蓦然睁大了双眼,看见的是他合上的双眼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盛……唔!”
齿列被撬开,喉头滚动时将才发出的音节一起咽了回去。
他明明只有一只手能动,却霸道地锢住了她的腰身,让她无法动弹,只能任他压下来,滚烫的心跳混着灼灼的热意。
许久,他才舍得松开她的唇,沙哑的声音字字分明: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后怕。”
“我脑中有一千个、一百个可怕的念头,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复盘,或许我不应该让司机去接你来医院,或许今晚我就不应该再出这趟门,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休息室……柒柒,我好像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情是不是?”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吸沉沉,声音里有罕见的挫败感。
“但我依然很庆幸——我砸开了那个玻璃窗。”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砸,我必须确保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