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嘉下意识心虚,心里一阵发毛,手脚也发软着,不知道怎么坐回自己的轮椅上继续装虚弱,才显得可信。
可盛时许好像完全没看到,并且丝毫不在意她一样,只是迈着步子走向沈柒南的病床,扶着她的腰,在她身后靠了个柔软的枕头,又俯身拈起她的脚踝,放回到病床上:
“医生说你要卧床休息,你只管坐好,我来。”
那是姜一嘉在自己的病房里,从来没有见过的盛时许温柔地照顾女人的模样。
她梦寐以求、装了这么多年虚弱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就眼睁睁地看着沈柒南得到了。
姜一嘉嫉妒得快要发狂!
此时,盛时许已经弯下腰,拿起地上那个药瓶。
瓶上的标签已经不见,只剩残胶斑斑驳驳,看起来,像是故意不让别人看清是什么药一样。
他心底不自觉一颤。
那一瞬间的不安,宛若汹涌的浪潮,从头顶打下,浇遍全身。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瓶身的残胶:
“这是什么药?你好像,很少在我面前吃。”
姜一嘉一听,立马抢过话头:
“一定是什么乡下邪门的助孕药!时许哥哥,你也看到了,沈柒南她不仅勾搭别的男人,还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怀孕!就是为了稳住在盛家的地位!”
盛时许一颗一颗将药片捡起装到瓶子里,再启唇时声音俨然淬了冰一样:
“姜一嘉,医生没告诉你,脑子有病就少说点话?”
眸子里的森寒,叫姜一嘉硬生生地将原先准备好卖惨的话,全咽了下去。
他将装好的一瓶药,递给了沈柒南,声音骤然又变得温柔:
“柒柒,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什么药?”
沈柒南低头接过,声音有些不自然发虚:
“医生给的保胎片而已。”
横竖标签都不见了。
编就是了。
盛时许默默将手心偷藏的一片药揣入西装外套口袋:
“好。你说的,我都信。”
“对了,刚刚你们,还聊了什么?”
沈柒南倒是坦诚:
“她说您派了保镖佣人围着她,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及时救下,比我这正牌太太可好太多了。”
盛时许回过头睨着姜一嘉,幽幽开口:
“那些保镖和佣人不是怕你出事,我只是交代他们保护和看好你的骨髓而已。毕竟下周也要手术了,刚好你现在在医院,那间VIP的病房你就住着,他们不会再给你到处乱跑了。”
姜一嘉怔在了原地。
那些保镖、佣人……不是来保护她鞍前马后的吗?
怎么可能是……来看着她、守着她做骨髓移植的……
而且现在,盛时许好像一副要把她软禁在医院,直到骨髓移植手术做完的样子!
姜一嘉吓坏了,颤抖地拉了拉盛时许的衣角:
“时许哥哥,我这些天查了很多资料,好像骨髓移植会有很多后遗症的……我可是救过时许哥哥的命……而且我因为三年前的车祸,脑子有病变,可能一年后就……”
她语无伦次地给自己找着理由——试图想让盛时许开口放过她,撤回让她做骨髓移植手术这件事情。
盛时许却只是淡淡开口:
“说起救命之恩,你这些年闹的‘自杀’都被我的人救下来了,我算不算已经跟你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