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南紧紧握着手里的电话,在窗边忐忑地等着,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那条从沈秋紫葬礼捡回来的狗,此刻正在她布置好的小窝里,蜷着身体睡得正香。
终于,电话响起,她迫不及待地接通:
“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易宛的声音传来:
“原本我们想着,拿姜姜的头发和姜一嘉留在医院的头发做DNA比对,就能锤死那个姜姜的身份,但这次我们送过去检测的头发,陆仕周说,有很大概率是人造的假发。”
沈柒南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易宛出声安慰:
“沈柒南,我们不要放弃,只要你确认姜姜身上有那个牙印,我们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她就是姜一嘉!就算他姜家再谨慎又怎么样!我们一定可以……找一个公道……”
熟悉的车辆声音楼下传来,沈柒南从窗台探出头,是盛时许的黑色宾利。
她有料到自己住哪里的信息瞒不住盛时许,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沈柒南觉得有些好笑——盛时许用于调查的团队也挺双标的,查自己住在哪里,跟踪自己去做了什么事,倒是又快又准,但偏偏去到姜一嘉那里,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她简单地交代了易宛几句,便听见了盛时许按响门铃的声音:
“柒柒,是我。”
沈柒南打开门,语气冷淡:
“你来干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
手上提着很多东西的盛时许,目光直接落在沈柒南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上:
“你……在跟谁讲电话?”
易宛是在事务所和沈柒南打的电话,所以沈柒南的来电显示,是之前备注过的[亦心律师事务所]。
沈柒南遮掩着挂断了电话。
盛时许眸底瞬间深邃如寒潭:
“又是温路尘?”
沈柒南冷冷一笑:
“这跟盛总没有关系。”
一股莫名的怒意隐隐泛起,盛时许劈头盖脸就是质问:
“怎么就没有关系?现在我是你的丈夫,你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沈柒南仰起头,眼神丝毫不惧:
“我不需要为我和温律师坦坦荡荡而自证。反倒是你,明知道姜一嘉喜欢你,你避嫌过吗?你没有,你和我结婚半年来,有多少个白天黑夜都是和她一起度过,她甚至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你叫走!”
“最后,她杀死了我们的孩子,还加速了我妹妹的死亡,你避嫌过吗?你没有,你忙着为她的尸体落泪,你只是在自责自己没有救下她!”
“现在明知道姜姜来路不明,你避嫌过吗?你没有,你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玩儿替身文学!”
“盛时许,你太脏了,脏得我都不想看你了,别玷污‘避嫌’这两个字了。”
沈柒南心里清楚,和盛时许现在是只差一纸离婚证,或者一纸死亡通知单的关系。
要么现在生离,要么一年后死别,她只想和他断得干干净净,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她狠狠地关上了门,盛时许连忙扶住门框,门重重砸在他的手指骨上,鲜血淋漓。
盛时许没有喊疼,只是突然软了声音,一向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变得有些苦涩
“柒柒……无论是姜姜还是姜一嘉,我和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对姜一嘉,只是救命之恩的感激,对姜姜,只是对姜家的补偿……”
沈柒南垂了垂眸子,尽量轻松地开口:
“你的命矜贵,她的命矜贵,有那么多的感激和补偿?我妹妹和我们孩子的命就不值一提?”
“至于你们的关系,你不需要和我解释。”
毕竟,早就过了,需要男人保证他那副不值钱的身子和更不值钱的灵魂忠贞的时候。
就在她失去孩子失去妹妹的那一刻,他守在杀人凶手的身旁,漠视她的痛苦,反过头来指责她冷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