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南举着手机，递到了姜一嘉的面前。

还沾着血的手机屏幕，停留在热搜的界面。

不堪入目的言论，全是对姜一嘉、还有姜氏的口诛笔伐。

姜一嘉瞬间脸色惨白、大惊失色：

“沈柒南，你竟然录音？！你是计划好的？！”

她慌了，她是真的慌了！

在她看来，沈柒南是被盛夫人绑架，送进来精神病院的。

按她们的计划，沈柒南应该要在这病房里，被惨无人道地虐待致死，然后她再用精神病的理由为自己脱罪，盛夫人也会保她的！

按照盛夫人的说法，盛时许之前在国外虐待她，都是受了沈柒南的蛊惑，眼下，她只要“好好照顾”沈柒南，还是有机会可以嫁入盛宅，成为盛时许的太太！

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舆论变成这样，姜氏备受影响，她怎么还有可能成为那个风风光光的姜二小姐！甚至她面临的，可能还是重新调查与牢狱之灾……

姜氏自身难保的话，她上哪里给自己找律师和医生给自己开罪和开假证明？

沈柒南看着她慌张的模样，得意地阴恻一笑：

“除了录音，我可以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话音刚落，她晃了晃手上的刀，上面还带着血。

姜一嘉捂着疼痛难忍的肩膀连连后退：

“沈柒南，我告诉你……你要是杀人，也是要偿命的！”

沈柒南步步逼近，揪住了她的头发：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会要你的命。你的命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我要你的命来干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因为我妹妹的事情，除了我恨你，你知道，还有谁恨你到不行吗？”

“他给你洗过无数次胃，做过无数次急救，你的身体器官分布在哪个位置，肌肉痛感哪里最明显，他可能比你还要清楚——所以，某一天，我求他教了我一件事情，这件事，可费了我不少学习的力气。”

这几日，她每日让佣人买超乎小狗体型的猪牛，在厨房里，对着陆仕周给的图，一点点训练出刀的力度和角度。

终于，在这天，派上用场了。

沈柒南忽然眼神阴狠，握紧了刀，对准姜一嘉的侧腹又直直捅了一刀。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刀拔了出来，又按着她的身子，刀尖顺着身体的方向游移，又狠狠找了一寸地方扎了进去：

“放心，这一刀不伤及内脏，就算医生鉴定，也只会是轻伤，除了疼和失血，没有别的毛病。”

“毕竟，我可是学了很久，练了很久。”

“姜一嘉，今天，就是你的审判日！”

她的脸颊还不住地往外流着血，殷红的血一滴一滴地往外流，几乎快要耗尽了所有的意志。

她又亮了亮手腕上的精神病手环。

那是盛夫人为了将她合理丢进来，不容分说地给她强行佩戴上的。

沈柒南再次拔出了刀，眼神狠戾：

“姜一嘉，你不是觉得精神病护体，就能够为所欲为吗？现在，被反将一军的感觉怎么样？”

精神病房的一地都是血。

除了姜一嘉的，还有沈柒南自己的。

沈柒南只觉得脚下越来越软，仅吊着的一口气也在慢慢泄掉。

盛时许带上医生冲进精神病房的时候，每个人都被眼前血淋淋的一片冲击着：

沈柒南红着眼，像是杀累了一样坐在地上，鲜血淋漓，眼神麻木。

而姜一嘉几乎被吓晕了，浑身都是刀口，伸手对着医生求救：

“求求……救我……”

盛时许几乎是踩着步伐，越过了姜一嘉的身体，俯下身把沈柒南抱起来：

“柒柒！柒柒！柒柒你怎么样，你看我一眼！”

沈柒南浑身冰凉，只觉得一声低吼在她耳边爆炸开来，迫切而震撼。

这声音，听起来，就很让人恶心。

血液病导致的失血过多，已经让她冷汗疯狂渗出淌下，她缓缓抬起头，只觉得所有一切都在摇晃旋转。

盛时许心疼地将她护在怀里：

“柒柒，先撑着一口气，我来救你了。”

沈柒南别过脸，轻哼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当然会撑着一口气。

当然了，不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