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身上的衬衫扣子敞开,彻底洇湿的布料紧贴着腰身和臂膀,腹部的沟壑潮湿而分明。
他面容局促又难忍,重重吐出一口气:
“我没事,你还是别碰我比较好。”
他接过易宛手里那盒药,生生咽了两颗,随手拿起浴缸旁干燥的毛巾,覆在易宛的头发:
“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快出去吧,换身干的衣服。”
嗓音似乎被灼过一样,沙沙的,让易宛轻易地就红着脸:
“我理解,都是药物作用。”
紧贴的呼吸,身下黏糊的声音越靠越近:
“也不全是,分人。”
“易宛,其实,只有你能让我……”
易宛几乎屏住了呼吸,随即又传来一声闷哼,耳边的心跳声急促跳个不停。
“该死……”温路尘低低地骂了一声,又重新拿起那盒药,又抠了两颗出来。
他几乎要疯了:明明吃了药,又泡着冷水,怎么如此不见效!
见他又要吞药,易宛连忙按住了他:
“祖宗你可别再吃了,再吃要进医院洗胃了。”
“要不我陪你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比如……那个,嗯……要不你跟我说说,后来,沈柒南怎么样了?”
很好,性缩力拉满。
温路尘瞬间觉得身上的热劲消下去不少,无奈地耷拉着一张臭脸:
“她没事。”
大概是安眠药的药效即将要起来了,他整个人躺在浴缸的拷贝上,浑身只剩下酒气氤氲,连耳根都染着绯红,竟像说胡话一样:
“其实我和沈柒南,算是同母异父的兄妹,高低也有些相似的基因吧?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也是试着喜欢一下我?”
易宛:“……”
她无语地抬手,覆上他的额头:
“温路尘你是安眠药吃多了,把脑子吃坏了吧?!你不会是法条背多了背傻了吧!”
大概是易宛这句话触碰了他什么神经,他忽然想起什么,像回光返照一样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对……法条!你喜欢沈柒南,但我国法律暂时不支持,所以我可以做你的同夫!这样也不影响你们平时可以在一起……”
易宛几乎是当场恼羞成怒:
“温路尘!你是不是脑子有大病!!”
她狠狠一毛巾糊在温路尘的脸上,很快,温路尘就没有了声音,双手耷拉在浴缸旁。
呃……
该不会,闷死了吧……
易宛于心不忍地把毛巾拉开,只见温路尘紧闭着眼睛,脸颊上淌着水珠,泡在冷水里均匀地呼吸。
原来,是安眠药的药效发作,睡着了。
易宛坐在浴缸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泡在水里发疯的男人。
其实,温路尘在不发表有大病的言论,又不净想着去做些复仇计划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她的手轻颤着抚上他的脸颊,忍不住摸了摸嘴唇。
他刚刚好像……吻了她……
还问她,能不能喜欢他……
她想起在医院那时,他曾经目光灼灼地跟她说过:
[易宛,我过去眼里都是仇恨,现在,你把我仇恨抽掉了,我眼里再也没有东西了,你不用拿别的东西来补吗?譬如,拿你自己来补……好不好?]
他喜欢她?
可是她已经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是丑陋伤痕、不可能与别人再有任何亲密关系、甚至不可能有机会生儿育女的女人……
温路尘脑子一定是有病!
对,有大病!
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易宛……能不能别走……”
“好好好,服了你了。”
易宛只觉得眼睛发酸,累极了,便靠在温路尘的肩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
清晨的阳光,洒进了盛宅的主卧。
盛时许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沈柒南坐在窗台边发呆看着屋外。
他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从身后温柔地拥住了沈柒南,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发梢:
“柒柒,今天我要去开股东会,你帮我挑件衣服,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昨晚,她没有推开他,他单方面默认,这是沈柒南愿意不计前嫌与他重归于好的信号。
可沈柒南一脸茫然:
“要不你告诉我,你的衣服……放在哪个位置,以及,你平时都穿什么?”
盛时许有些愕然。
以前,他的柒柒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握着沈柒南的肩,将她的身子掰直,果不其然,他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了麻木:
“柒柒,我问你,我们昨天去了哪里?”
沈柒南表情平淡:
“老宅,您母亲还进了局子。”
还好,她都记得。
盛时许不放心,一连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结果……姜一嘉的事情她记得,失去孩子的事情她记得,唯独把他有关的东西,又弄丢了一部分。
她不记得他的口味,不记得他的喜好,甚至不记得自己在学生时代曾经喜欢过他。
盛时许心间钝痛,捧着沈柒南的脸:
“柒柒,你看看我。”
那双眼里,没有任何的期待。
他真的彻彻底底地失去了那双,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
沈柒南忽然觉得双脚腾空,整个人被他拉上窗台,拖鞋从脚背滑落,顺势掰开腿朝她的方向拉近。
“我帮你回忆。”
他掐着她的肩,重重吻了下来。
他发了疯地希望她享受他、回应他,可她却只是像个没有生命力的搪瓷娃娃,动也不动。
不行!她不可能忘记!她不可以忘记!!
她的记忆、她的身体,每一个他都要唤醒!
他粗暴地扯开她的睡裙,手就要探进去——
“啪——”
重重的一个耳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