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摇头:“我只是买了一些肉准备回家烧。”
“你买的都是熟食,回家如何烧?且肉铺在城东,听风寺在城西,没有顺路的道理吧。”
妇人噤声。
岩峰道:“单凭这个就下定论,你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当然不仅限于此。除去盛菜的以外,寺里的饭碗都是一人一个,由于我们的到访,住持好客地拿出了自藏的碗,可碗里却有油,而且一闻就是动物油的香气。”
我丢,林依典想要爆粗口,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怎么就被别人抢先一步了呢,导致她像在做无用功。
看杜金呈每天无所事事的样子,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总是偷偷做活。
“因为寺内饮食清淡,所以洗碗的过程也十分简单,外面的人洗碗用皂角水辅以丝瓜络,而听风寺中只是用水冲一冲而已。现在又是寒冬,油极易凝固且不好清洗,所以每次我们用你的碗盛汤,就会发现上面漂浮的油花。”
岩峰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杜金呈继续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岩大师的修行还真是轻松呢。”
“这有什么,那济公活佛不也喝酒吃肉嘛。”岩峰辩驳。
“只满足食欲当然算不得轻松。”杜金呈的眼神里带有几分玩味,“之前我就在想,既然岩师父如此不羁,想必对清规戒律也不是很看重。既然不看重,破戒就要破得彻底一些嘛。”
他看着妇人怀中安睡的小女孩,说:“起先我也不确定,因为没有证据的想法,只能算猜测。但是今天恰巧遇到她们,我便可以确定。
如果我说的不错的话,住持应该患有‘霞疮’。患有此病的人,身上会起大面积的红斑,好似晚霞,所以名为‘霞疮’。这种病,可不多见。”杜金呈越说,咬字越重。
“患上这种病,终生难愈,即使习得武功用内力压制,也只能缓解,不能根除。它不仅表现为大面积的红痕,更让身体变得虚弱,尤其是底子差的人,若受到外力刺激便极易昏厥。”
林依典听着,觉得“霞疮”应该算作是一种免疫力疾病。
杜金呈又说:“此病发作起来奇痒难耐,心脉受损,因此需要一直服药。这药么,叫做‘焦夏’,闻上去有一种焦煳味。又因为发病没有规律,所以这药啊必须随身带着。”
“这又能说明什么。”岩峰还是不服。
“你应该很清楚这病是怎么来的吧,祖传父,父传子,子又传孙,还真是一样传家宝呢。”杜金呈讽刺道。
“上次我与你交手,便发现你身上有霞疮,这次碰到小姑娘,我虽未亲眼看见,但闻到了她身上的焦煳味。你长期在寺中,受香火熏染,所以药味被掩盖,却瞒不过我。”
真是狗鼻子啊。林依典在心中感慨,以后自己要是丢了什么东西,可以让杜金呈顺着味去找了。
杜金呈的眼神冷冷地飞了过来,林依典驱散了脑中的想法,报告道:“小女孩手上确实也有霞疮。”
岩峰镇定了一下心神:“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我也是闻到了小姑娘身上的药味,出手相助一下,很合理吧?”
他顿了顿,似是抓到了漏洞:“而且,你不是说,这药得随身携带嘛,为何这妇人却没有?她是孩子的娘,理应负起这个责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