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血肉模糊,青、紫、红、黑,像打翻了大酱缸。手掌肿得老大,像过年蒸笼里印了红花的馒头。
她想伸手去抓林依典的裙摆,可手一弯曲,便是锥心的疼痛。
一句话在她的嘴里破碎得不成样子,她重复着自己做错,希望林依典能够救她。
“怎么了?”林依典也装了起来,“乌珠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乌珠一看她跑去向林依典摇尾乞怜,气不打一处来,她从椅子上站起,冲过来要揪花贝贝的头发。
谁料她的起身的幅度太大,脸上的面纱掉了下来,露出了红点斑斑的一张脸。
顿时,辛凝和卫菁几人都愣住了。乌珠也呆了片刻,捂着脸尖叫起来。
有丫鬟眼疾手快将面纱捡起给她戴好,乌珠的情绪饱胀到快要溢出。
她用手拉着花贝贝的后领,将她在地上拖着,用脚不停地踹。
林依典实在看不下去,她向拿来使了个眼色,拿来上前,将乌珠双手反钳,制住。
林依典道:“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倒是别带坏我的孩子。”
拿来力气大,乌珠动弹不得,只好用嘴叫道:“都是这个贱人,妄图害我。”
“哦?”卫菁语调上扬,带了一丝魅惑,“你倒说说,她是如何害你?”
乌珠一扭头,闭口不言。
花贝贝满脸都是泪痕和血痕,她的脸应该是受过掌掴,现在已有些变形,失去了原本的机灵模样。
“反正横竖是一死,我就实话说了吧。”她凄惨地笑了起来,“我们主子听说林主子送了其他两位奶奶玉肌粉,便心里不舒坦。她见她们用了效果都不错, 因此更加渴望。”
“本来,她是想要我给林奶奶送礼,修复好关系。可林奶奶借口不见客。我们主子便认为她是故意找自己的不快。刚好趁着林奶奶他们出去看戏,就要我去她妆奁里偷了来……”
“谁知……”她越说哭得越凶,渐渐构不成完整的一句话,“谁知主子用了以后就起了满脸的红疹,她气不过,非说……非说是我陷害她……”
“你胡说!”乌珠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你个小蹄子倒是长了本事。这主意明明是你出的!”
“够了。”林依典出声喝止,“我没心情听你们在这里扯。不管事实如何,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否则等南宫大人回来,我绝不轻饶。”
她望向乌珠:“你皮肤干又敏感,本就不可乱用东西,今日之事算是一个教训。美貌终会老去,以色侍人终究不能长久。
与其攀比姿色容貌来获得恩宠,不如在内在多下些功夫。与其背后使些小伎俩,不如将心思收一收,用到更需要的地方。
之前的事我都知道,发发善心不与你计较,若是还有下次,那就不是烂脸那么简单了。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我怕你会吃不消啊——”
她示意拿来将乌珠松开。没有了钳制,乌珠一下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面色枯槁。
林依典并不予理会,带着小宝、拿来和丫鬟一起跨出了院门。
“什么意思。”辛凝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她早就知道?”
卫菁望着林依典离去的背影,思绪翩跹。
这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她媚眼微扬,又拿出一副主母的派头,对乌珠道:“哭什么哭,自己做的那些下三滥勾当还有脸哭,全让别人看了笑话。”